候,还对他深表同情。到晚上七点,她依旧穿着女王服在床上迎接他。他结婚才两个月,但佩特拉·科特却立刻明白,这对夫妻床上生活过得并不美满,她体验到报深仇快乐。不过,两天之后,他没敢再回来,只是派个人来处理分居善后事项时,她才省悟到这事需要比预料更有耐心,因为看起来,他是决心豁出去以便保持面子上夫妻关系。即使如此,她也不改初衷。她又顺从谦和地随遇而安,这种逆来顺受表现更证实人们普遍看法,即她是个苦命女人,她保存对奥雷良诺第二唯纪念品是他双漆皮靴,据奥雷良诺第二自己说,那双靴子是他准备在进棺材时穿。她用布把靴子包起来放进只箱子最低层,面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或早或晚,他得回来。”她自言自语,“即使仅仅为穿这双靴子。”
其实,佩特拉·科特并不需要如她想象那样等很久很久。奥雷良诺第二从成婚那夜起心里就明白,在要穿那双靴子之前很久,他就会回到佩特拉·科特家里去。象菲南达那样女人,世界上已经绝迹。她诞生在离大海千多公里座凄凉城市里,并在那里长大成人。那座城市石子小路上,在幽暗可怕夜晚还骨碌骨碌驶过总督大人华丽座车。三十二座钟楼在傍晚六点钟响起为死者祈祷钟声。墓碑石砌成森严深宅大院里从来不见阳光。院落柏树上,卧室里褪色悬挂物上,种着夜来香花园渗水拱墙上,片死气沉沉。菲南达直到长成少女,除在邻居家听位成年累月可以不睡午觉人演奏忧悒钢琴练习曲外,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消息。在她母亲卧室里——母亲生着病、在玻璃灯那灰蒙蒙光线映照下,她脸色青里泛黄——菲南达面听那有条不紊,始终如和毫无生气音调,面却在想,这音乐还会继续留存于世,自己生命却将消耗在这编扎棕榈叶殡冠活计上,她母亲受五点钟热度[1]煎熬,淌着汗水,对她讲往昔荣华。当菲南达还是小孩时候,有天皓月当空,她看见个穿着白衣服美貌女人穿过花园向祈祷室走去。最使她不安是她感到这瞬息即逝形象长得跟她模样,仿佛她看到是二十年后自己。“这是女王,你曾祖母。”她母亲在咳嗽间歇当儿对她说,“她死是因为吸入种邪气,那是她去剪断枝夜来香时闻到。”很多年之后,菲南达觉得自己跟曾祖母长得维妙维肖时候,却怀疑起孩提时见到形象。但她母亲责备她这种疑惑:
“们是极其有财有势,”母亲说,“总有天,你会当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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