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
，对面房间突然亮起微弱
灯光。
他房间没有开灯。对面人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有人醒着，所以没有拉上窗帘。
林锦阳默不作声地抿
口手里烟，袅袅青烟里，有个人背对着他脱下上衣，露出瘦削背脊上密密麻麻淤青红肿。
早前回来时候就听见对面有打骂声，在这种三线城市鱼龙混杂老城区，这种事并不少见，闹不出人命警察也没法管。
林锦阳向来对和自己无关事漠不关心，散烟味就打算关窗。
和帝都不同，这里午夜没有繁华灯火，安静地像座死寂坟墓。
无边黑暗里只有他个人伫立在原地，烟草缱绻苦涩味道在唇间蔓延，烟雾飘散，模糊视线。
明明只是个梦而已，可为什
，他心口会这疼。
像是切都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疼得他只想重回梦境，用这双手抱紧那个扑火飞蛾般脆弱决绝人，用冰冷嘴唇去亲吻那双眼睛里落下血泪。
尸体也绝对不会有人为他落滴眼泪。
他不配被任何人爱。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人像这样深沉且热烈地爱着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
林锦阳单手撑着额头，放在身侧手紧握成拳又松开，沉默会儿之后给自己点支烟。
袅袅烟雾从纤薄唇间流溢而出，林锦阳看着窗外漆黑天空，眼神阴冷得像是潭死水。
片静谧夜色中细微关窗声显得极为突兀，对面正在抹药人闻声回头。
林锦阳关窗手猛地顿住。
夹在指间烟猛地颤，滚烫余烬落在手背上，转瞬间便化成绵软灰。
那样漂亮干净眼睛，落下滴眼泪都让他心痛不已。
房间窗户正对着对面居民楼户人家，距离不过两三米。
离开帝都之后他没有去那个男人给他准备独栋别墅，而是在老城区随便找间廉价出租屋住进去。
临走时那个人给他钱他分没动，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脆利落，那个人既然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他也没必要厚着脸皮接受他恩惠。
林锦阳打开窗让屋子里烟味随风散去，微微苦涩烟草味在满溢着桂花香气夜风中舒卷消散。
他定是疯，竟然会在梦里渴望个从来没见过人深爱自己。
甚至还是个男人。
林锦阳哑然失笑，嘴角笑意却慢慢没温度。
窗外天空还在淅沥坠落雨水，微微冰凉雨滴在玻璃窗上模糊世界。
林锦阳走到窗边，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漆黑不见光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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