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拿走,好让她把书房改为缝纫室——她从结婚以后直没有这样房间。女儿则同意拿走些家具和许多她认为很适于在新奥尔良古董行拍卖东西,这切使费尔米纳感到宽慰。但她后来知道旅行结婚时所买东西已成为古董商文物,又觉得很不是滋味。她不顾佣人们沉默惊讶,也不管左邻右舍或在那几天中来陪她朋友们困惑不解,让人在房后空地上点起堆火,把能使她回忆起丈夫东西古脑儿烧掉:其中有从上个世纪以来本城最昂贵最考究衣服,最精致皮鞋,比像片更酷肖他本人帽子,死前最后次从上面起身摇椅,以及无数与他生活紧紧相连并已成为他本人组成部分物件。她毫不犹豫地做这件事,这不仅仅为卫生,并且也坚信丈夫如果在天有灵也会同意她这做,因为他曾好几次向她表示,死后愿意火化,而不愿被装进针得严密合缝黑洞洞雪松木棺材。当然,他所信宗教不允许这做。他曾大着胆子试探过大主教意思,探索下可能性,但是大主教给他个断然否定答案:这是彻头彻尾幻想,教会不允许在公墓中设置焚尸炉,哪怕专供异教徒使用也不行。除乌尔比诺医生想得出来建造这样焚尸炉外,别人谁也想不到。费尔米纳没有忘记丈夫那种恐惧,即使在最初几个钟头懵懵懂懂中,她也没有忘记吩咐木匠在棺材上留道缝透亮,以此作为对丈夫安慰。
无论如何,那都只是些徒劳无益行动。费尔米纳很快就发现,对亡夫记忆是如此牢固,没有随着日子流逝而有所削弱。更糟糕是,衣服焚毁后,她不但仍旧十分怀念她所爱丈夫许多东西,尤为烦心是她仿佛时刻都听到丈夫起身时发出那种响声。这些回忆使她摆脱忧伤。她超脱切,下决心在回忆已故丈夫中继续生活下去,就当他没有死样。她知道,每天早上醒来时仍然不是味儿,但是会逐渐好起来。
果然,过三周,她开始看见最初几道光线。可是,随着光线增加和越来越明亮,她渐渐意识到在自己生活中有个邪恶幽灵,使她刻也不得安宁。
那个幽灵,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在“福音”公园偷偷窥视她令人怜悯幽灵——使她在步入老年后还经常温情地回忆着幽灵,而是那个穿着折磨人长礼服,把帽子压在胸前令人深恶痛绝幽灵,他愚蠢冒失行为弄得她为此惶惶不安,以致她实在无法不想他。自从她十八岁拒婚以后,她始终相信,播在他身上仇恨种子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生根发芽。她时刻都感觉到这种仇恨,当那幽灵在附近时候,她感到仇恨随之在空中飘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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