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道:“姜大人爱你,
兰渐苏微低下眼帘,看见太后抓在他手背上那只干白爬斑手,内心提防,渐掠过丝愧疚。
“快不行。”太后握紧兰渐苏手道,“临终前,有事……有事要拜托你。”
握太后手,就似握住双竹筷,瘦得只剩这些骨。兰渐苏说:“太后,你说吧。……孙儿听着。”
“死后,你为做场法事,为灵魂引渡。”太后欲死寂脸,燃起点点期盼火,“让,让见到姜大人好不好?”
兰渐苏张张口,哑住。摄政王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转世投胎。要她见到摄政王,这怎可能呢?
也没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太后全无关系,人活越老便越精。她是太后,上届宫斗冠军,这得是刻进DNA里精。她同样可以为不让兰渐苏继续深查下去,而说那些话,演这场戏。这便让兰渐苏内心更瘙痒。
没过两日,禧年宫太监悄悄来找兰渐苏,说:“太后想见你。”
兰渐苏心里对太后有提防。然而,这线提防,这次见到太后,不由逐渐软化。
太后真快死。躺在榻上,发丝全白,瘦成枯柴,双眼睛连睁开都很困难。
兰渐苏让宫人快去叫太医,宫人却只会流泪和摇头,没个肯动。
他怕伤太后心,便说:“万姜大人已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你可能便见不到他。”
太后摇头道:“不会,他等不到,绝对不会过奈何桥。们约定过,有朝日,哪个人先去,就要在三生石旁等着,等着对方。不等到,就绝对不走。”她遍遍问兰渐苏,“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帮帮?”
兰渐苏转念想,凡事皆有奇迹,兴许地府现在科技比较发达,能把魂飞魄散冤灵重新收集回去。那也不是没有再见到摄政王可能。
半晌后,兰渐苏道:“好。孙儿答应你。”
太后脸上笑开来,如同皱掉干花又次盛开。但转瞬,这束“干花”再度皱巴巴地衰下:“可是哀家……哀家现在这老,这难看,他会认得哀家吗?”
“你不必喊,哀家要他们不许去。哀家这个样子……不想要任何人看见。”太后向兰渐苏招招手,“苏儿,你走近些,哀家要和你说话。”
兰渐苏走到太后病榻前,膝半跪在地,执住太后手。所有人都怕太后病,怕会被传染,唯独他不怕,没有分毫迟疑地不怕。
太后艰难地笑笑道:“这看,你和姜大人,有那些像。”
兰渐苏道:“太后,你有什话,尽管和说吧。”
“苏儿,知道,你不信。可你定要相信,说那些话都是为你好。但你打心底地对提防,也不再和你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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