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久远,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只能用白开水送馒头,或者光打饭不打菜,请食堂阿姨浇勺肉汤调味。
记得曾将获得营养希望寄托在食堂免费汤上,甚至吃过别人剩饭……但那只是饿极两次。十中要求学生自己收拾餐桌,主动将剩饭剩菜倒进泔水桶,能把这事忘马大哈
“不回去。”林雁行说,“难得有正当理由翘课,让多享受会儿。”
他反坐着,下巴搁在椅背上问:“你怎?干嘛不吃饭?”
陈荏说:“今天不算,昨天和前天你在食堂见过吗?”
林雁行问:“中午还是晚上?”
丽城十中作息严格,从早到晚实行封闭管理,高晚自习到九点放学,走读生也必须在食堂吃两餐。
贫穷让他过于敏感和自尊,对林雁行这种家境良好孩子抱有强烈敌意,总是采取对抗态度。他觉得林雁行瞧不起他,便加倍看不上林雁行,从而获得某种心理平衡。
“太谢谢。”陈荏说,“麻烦撕个口子,手没力气。”
林雁行将面包外面包装袋拆开:“你慢点儿吃,吃太快胃……”
陈荏只花两秒就把整个面包塞进嘴里,林雁行目瞪口呆:“……胃会更痛。”
“总比饿着好!”陈荏抻长脖子奋力干咽。
就胃痛呢?”
毕竟是自己身体,陈荏大致想明白,回答:“应该是饿……”
林雁行将他胳膊架在颈上:“你没吃午饭?”
陈荏低头思索片刻,说:“可能……连早饭也没吃。”
林雁行倒吸口凉气:“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
“中午和晚上。”
“没见过。”林雁行说,“下课你就跑。”
陈荏笑笑。
他当然要跑,穷嘛,没钱吃饭又不想让同学看出来。
他定在哪里猛灌凉水,或者安静躲在某处,等待饥饿引起头晕眼花过去。
“……”林雁行问,“你出什事?”
下课铃声响起,老刘不让他们在走廊上多呆,先是将二人领到办公室,给陈荏倒半杯水以免他噎死,然后打发林雁行送他去医务室。
学校医务室医生给陈荏两粒胃药,后者干嚼下去,坐在诊疗床上等药效发作。
医生有事要提前下班,吩咐两人走之前锁门,林雁行答应。
陈荏问他:“你不回去上课?”
陈荏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可能从昨晚就开始挨饿,这太挑战林大公子底线。
“为啥不吃饭?”他果然问。
陈荏不答。
“那儿有吃!”林雁行说着就跑回教室,又在同学们注目礼中跑回来,将只菠萝包塞在陈荏手里。
陈荏不记得曾吃过林雁行菠萝包,以那时候脾性,就算林雁行主动给,他也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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