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荏根本不是回十中,而是翻墙去隔壁实验初中。
初中周末不补课,偌大校园里寂寂无声,两人从后院花圃翻入,落地后林雁行说:“来这儿干嘛呢?”
“洗澡啊。”陈荏说。
“不去学校澡堂?”
“那边要收钱,五分钟内五毛,饭卡上没钱。”
当然是地摊喽,陈荏耸肩。
往后半小时林雁行都震惊,他从来没见过陈荏这会砍价人!
开价五十T恤直接问“五块钱卖不卖”,开价八十裤子表示“最多十二,贵不要”,最后居然还成交,从头到脚内外衣裤加毛巾共二十,还饶双袜子。
“您厉害!”林雁行真心佩服。
陈荏却不怎满意,要不是林雁行在身后踱来踱去不耐烦,他还能再砍下两块钱。地摊和菜场是他战场,人生价值就体现在这儿。
但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陈荏笑着说:“得去买块香皂,买条毛巾,买身换洗衣服,然后找地方冲个澡。都馊,你闻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至少有两天没洗澡,现在可是三十多度高温天。
林雁行闻得出来,但并未在意。
都是青春期男孩儿,谁不是代谢旺盛?尤其他们喜欢打球,在场上跑十分钟球衣就湿透,脱下来拧干再继续穿,体育课后谁也别嫌弃谁味儿大。
纹十八只仙鹤,整得跟宋徽宗瑞鹤图似,如云似雾,高雅灵动!”
林雁行忍无可忍,就着脸盆清水把纹身贴纸全搓。
“下回别在脸上贴鸟!”他埋怨陈荏。
后者掩着嘴笑。
理发师傅又说:“可以贴王八,显得厚道。”
“那你……”
陈荏指着教学楼上
见他不言不语地把衣服夹在胳膊底下,林雁行问:“去哪儿洗澡啊?”
陈荏有些无奈:“你还跟?”
林雁行举起手腕:“现在才五点,还不到放学时间呢,没地方可去啊。”
陈荏说:“去学校。”
“……啊?”
林雁行闻闻自己,说:“别讲究,也样。”
陈荏问:“晚上吃饭有女孩吗?”
林雁行表示有个。
陈荏将T恤上破洞举给他看:“那就得讲究,不能在你女朋友面前丢脸。”
“哪有女朋友?”林雁行用胳膊肘顶他下:“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弯弯肠子挺多!上哪儿买衣服?”
林雁行拉起陈荏就走,走到没方向,问:“现在去哪儿?”
“你还跟着?”陈荏问。
林雁行说:“跟着你有趣。”
陈荏玩味地看着他,心想这话你上辈子是绝对不会跟说,哪儿有趣?是穷得有趣,还是抠巴有趣?
不是有趣,只是用成年人历练和技巧来对待你,别吃亏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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