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真实疼痛感,似乎有什东西在胸口发酸发涩,让他有点难受。
这种难受感觉很陌生,但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点。
他看到孟钊从那把木长椅上站起来,抬手压低帽檐,那个小女孩也随之站起来。
高矮两个人,影子在地面上拖得很长。
然后他们就拖着长长影子朝前走,直走到陆时琛看不见地方。
而如今他再次亲眼目睹孟钊挣扎。
只是上次孟钊在帮那条野狗挣扎,而这次他却变成那条挣扎野狗。
棒球帽下那张脸此刻会是什样子?孟钊哭起来又会是什样子?
陆时琛仔细盯着不远处孟钊。
过会儿,旁边小女孩吃完冰淇淋,开始对着马路发愣。这画面如同静止。
对此无动于衷。
陆时琛看着孟钊,就好像看着别人眼中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以为孟钊跟他样,都对这个吵闹世界感到厌烦,都觉得生命无趣,活着像行尸走肉。
直到孟钊救下马路中央挣扎那条狗。
陆时琛记得,当时他看着那条被车碾过狗,想到那起车祸中自己。
生命挣扎至此,真很有意思。
这到底是什感觉,陆时琛攥起拳头,抵着胸口泛酸泛涩位置。
这种感觉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必须要为这个人做点什。
忽然,孟钊抬起手,拿掉脸上棒球帽,戴到头上,与此同时,他迅速抬起另只手拭去脸上眼泪。
虽然只有瞬,但陆时琛看清那瞬孟钊。
少年眉目漆黑,脸被夕阳照得近乎透明。
原来他哭起来是这个样子,陆时琛想,这种表情代表着……悲伤吗?
与此同时,陆时琛也察觉到,自己心脏位置隐隐地出现种类似于钝痛感觉。
会不会当年经历那场车祸自己,也是这挣扎着活下来?
与其活得这样无趣,倒不如在那场车祸中彻底死。
陆时琛看着路中央那条狗,他在等着第二辆车碾过那条狗,等着它彻底咽气。
但没想到,他那个“同类”救下那条狗。
陆时琛到那时才意识到,孟钊可能并不是他同类——面对命运,他仍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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