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次，镜子里那人
表情居然不是僵硬。
原来个人笑起来是这样感觉，陆时琛想，是大脑先感到愉悦，然后面部不由自主地舒展，由愉悦感牵动嘴角和眼角弯出弧度，眼睛里也会随之出现柔和光泽。
所以，那瞬笑起来孟钊也是愉悦吧？
这种情绪上共通让陆时琛觉得有些奇异。
陆时琛回想起这段记忆，看着陷入睡眠孟钊。
孟钊抬起头，看向被舅舅抱起小女孩。
那瞬，陆时琛看清
孟钊表情——孟钊在笑。
那笑容非常舒展，眉眼弯出很好看弧度。
陆时琛向无法感知其他人情绪，但孟钊脸上那个笑容却让他感受到愉悦。
那是种莫名而陌生愉悦感，让陆时琛忍不住盯着那个笑容，想让这瞬愉悦停留得更久些。
孟钊趴在那只没受伤胳膊上，仅两三分钟时间就沉入睡眠。
沉且绵长呼吸下下拂在陆时琛手指上，陆时琛垂眼看着孟钊露出小半截侧脸。
许是命运为补偿他失去那十年记忆，十岁那场事故之后，他记忆力远胜于常人，几乎过目不忘。
而在所有记忆里，关于孟钊那部分是最清晰。
绝望、崩溃、流泪……
然后孟钊也看见他，他们对视瞬，但孟钊很快移开目光。
家人从路对面走过去，走远，但陆时琛清晰地察觉到，停留在大脑里愉悦感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留存好会儿。
那晚临睡前，陆时琛站在镜子前，看着那面镜子里清晰映出面无表情自己。
车祸发生那年，十岁陆时琛曾经尝试过模仿他人做出表情，但连他自己都觉得僵硬且不自然，到后来，他已经习惯面无表情地活着。
但这刻，他想起孟钊那个笑容，回味着那瞬愉悦感觉，时隔多年再次尝试着微微弯起嘴角，继而他发现，镜子里人表情出现松动，眼角也随之弯出弧度。
还有二审结束那天，他站在法院附近马路边，看见那个脸上露出笑容孟钊。
陆时琛记得那天很冷，气温低至零下，孟钊跟家人起从法院走出来。
孟钊那天穿件黑色夹克棉服和牛仔裤，脖子上围着条黑白格围巾，他舅舅和舅妈正在交谈什
，陆时琛听到他们叫孟钊是“小刀”。
孟钊跟在学校里样，沉默地走在家人旁边。他微微低着头，下颌隐在围巾里，陆时琛看不见他脸上表情，但总觉得那张脸上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些。
天上飘起雪花，那个小女孩伸出手，似乎想接住雪花，然后她抬起头说句什。他们家顿时显得很高兴，孟钊舅舅弯腰把小女孩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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