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变（14 / 15）

，马上停下脚来，两臂依然伸向前面，眼睛好像要把当前景象下子吞进去似，紧紧注视着包卷在火焰中车子，满身映在红红火光中，连胡子碴也看得很清楚，睁圆眼，吓歪嘴以及索索发抖脸上肌肉，历历如画地写出他心头恐怖、悲哀、惊慌，即使在刑场上要砍头强盗，即使是拉上阎王殿十恶不赦罪魂，也不会有这样吓人颜色。甚至那个力大无穷武士，这时候也骇然失色，战战栗栗地望着大公。

可是大公却紧紧咬着嘴唇，不时恶狠狠地笑着，眼睛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场景。在车子里——啊，这时候看到车中闺女情形，即使到今天，也实在没有勇气讲下去。她仰起被浓烟闷住苍白脸，披着被火焰燃烧长发，下子变成支火炬，绣着樱花美丽宫袍——多惨厉景象啊！特别是夜风吹散浓烟时，只见在火花缤纷烈焰中，现出口咬黑发，在铁索中使劲挣扎身子，活活地画出地狱苦难，从到那位大力武士，都感到全身毫毛条条竖立起来。

又阵风吹过庭园树梢——谁也意想不到：漆黑暗空中突然发出声响，个黑魆魆物体凭空而下，像个大皮球似，从房顶条直线跳进火烧车中。在朱漆车靠手迸裂声中，从后面抱住闺女肩头。烟雾里，发出声裂帛惨叫，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所有们这些观众，全都异口同声地声尖叫。在四面火墙烈焰中抱住闺女肩头，正是被系在崛川府里那只诨名良秀猴儿。谁也不知道它已偷偷地找到这儿来。只要跟这位平时最亲密姑娘在起，它不惜跳进大火里去。

十九

但大家看见这猴只不过刹那工夫。阵像黄金果似火星，又次向空中飞腾时候，猴儿和闺女身影却已埋进黑烟深处，再也见不到。庭院里只有辆火烧着车子，发出哄哄骇人声响，在那里燃烧。不，它已经不是辆燃烧车，它已成根火柱，直向星空冲去。只有这样说时，才能说明这骇人火景。

最奇怪，是在火柱前木然站着良秀，刚才还同落入地狱般在受罪良秀，现在在他皱瘪脸上，却发出种不能形容光辉，这好像是种神情恍惚法悦(5)光。大概他已忘记身在大公座前，两臂紧紧抱住胸口，昂然地站着，似乎在他眼中已不见婉转就死闺女，而只有美丽烈火和火中殉难美女，正感到无限兴趣似——观看着当前切。

奇怪是这人似乎还十分高兴见到自己亲闺女临死惨痛。不但如此，似乎这时候，他已不是个凡人，样子极其威猛，像梦中所见怒狮。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