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波波折折,听起来津津有味,诱得蟋蟀都闭拢嘴不叫,默默流口水。给他和父亲轮流倒茶,有时也点烟,像他们勤务兵。
听上校讲第个故事发生在苏北皖南带,时间是民国二十九年,当时他刚当军医不久,部队驻扎在安徽马鞍山西北向大山深坞里。天夜里他被紧急拉上辆吉普车,车子开几个小时,不知到哪里,在个破庙里,抢救个从南京运来女伤员。伤员是戴笠手下,军统干将,貌美如花,却是冷面杀手,潜伏在南京城里,专干肃除汉*特务工作。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这不,受伤,大腿、肩膀、小腹,三处中弹。算她命大,都不是致命伤,只是腹部子弹钻得深,必须破肚开肠。结果谁也想不到,取子弹同时顺带取出个七个月大男婴,因为营养不良,只有个拳头大,像只小猫。人小命大,他活,年多后他在上海又见到他,已经会满地跑。
上校哈哈笑:“这女人自己都不知道,她竟是怀有身孕。搂草打到兔子,当回接生婆,你们讲稀不稀奇?这是当军医后遇到第件稀奇事。当然以后就多,但再多也没有在前线战场上多。”
当军医前上校都在前线打仗,开始打红军,后来打鬼子。有个故事讲,日本鬼子攻打武汉时他是连长,负责师部转移撤退,死守条盘山公路。前来攻打鬼子有两辆坦克,七八十人,十几门迫击炮,攻势凌厉。头仗下来,全连百八十多人死掉半;又仗,又死半;再仗,又死半,人像稻子样被片片割倒。最后仗,鬼子从阵地侧面破开条新路往上攻,此时鬼子尚有辆坦克,坦克后面,人头乌压压片,而他只剩下十九个伤兵哀兵,且弹尽粮绝,摆明只有死路条。眼看鬼子冲到阵地前沿,他们准备跟鬼子肉搏场,死个光荣。想不到突然间鬼子抱头鼠窜,乱作片,哇哇叫,乱放枪,撒腿跑,作鸟兽散,像中邪。
原来鬼子坦克开进片原始荆棘林,毁几十万只马蜂老巢,那些马蜂都成精,个头有蝗虫大,数量也有蝗虫多,散在空中,遮天蔽日,嗡嗡声连成片,像沉闷雷声在山坡上翻滚,卷起阵风,吹得尘土飞扬。那些马蜂如有灵性,知道是鬼子作恶,要报仇,纷纷朝他们身上扑,肉里蜇,前仆后继,奋不顾身。鬼子虽有钢炮坦克,但在无数不要命马蜂疯狂围攻追击下,逃无可逃之路,躲无可躲之处,个个在地上翻转打滚,痛哭嚎叫,最后无幸存,尸陈遍野,尸体个个又红又肿,像煺毛吹气死猪。
这仗下来,他直提营长,配手枪、手表,同时他父亲离死期也不远。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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