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欺负
，
打倒——！
打倒——！
喊完口号，胡司令要求大家上台揭发上校罪行。最踊跃
是小瞎子，第
个上台，然后是肉钳子，然后是表哥，最后是野路子。当初就是他们四人出去串联，把胡司令等人领到们村掀起g,m狂风，现在他们当之无愧是胡司令核心成员，头上有衔，手上有权，脸上有光彩，地位和权力仅次于胡司令带来四大金刚。金刚配门神，们私下叫他们是胡司令四小门神。
四小门神逐批斗完后，胡司令又号召社员们上台来批。
大家不要怕，有什
讲什，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有恨雪恨——胡司令用串排比给大家鼓劲，作动员——们要翻他变天账，历史上，政治上，生活上，都可以讲，凡是他罪行都可以讲。这是g,m，g,m不是请客吃饭，g,m就是无情，就是斗争，就是撕开敌人伪装，亮出他们丑恶灵魂。
们，们是世界主人，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打倒纸老虎！
打倒蒋介石！
打倒美帝国主义！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社员们照样不积极，装聋作哑，度会场出奇静。胡司令不气馁，连哄带吓，口舌费尽。催促又催促后，终于出来人，是老保长。老保长七十多岁，但身子骨还是像门闩样硬，顿饭能吃下只鸡、斤烧酒。爷爷最羡慕他好身体，有次在祠堂里偷听到爷爷和他段对话——
“老流氓，”爷爷向叫他老流氓，“你比才小岁吧。”
“是啊，老巫头，”老保长骂骂咧咧，“你他妈就仗着比大岁，欺负生世。”
“放屁，你当着保长谁敢欺负你，只有你欺负。”
“你才放屁，才当几年保长？其他时光都是你欺负。”
打倒苏修勃列日涅夫！
口号喊得排接排，浪压浪，风烟滚滚样子，把窠在屋檐下大小鸟儿都吓得惊恐万状，逃出窠，夺命飞，在黑暗中和蝙蝠碰撞。蝙蝠个小，体轻，经不起撞，撞就吱声叫，坠落在地上，有时跌在人身上，引发阵小骚乱。
二七
尽管这样批斗会天天晚上开，但这次给留下印象最深，也最好。首先是胡司令从来没有讲过这多话，他讲得真好，义正词严，字正腔圆，头头是道，滔滔不绝，感觉不是从县城来，而是从省城甚至首都北京来。其次，虽然上校跟父亲关系好，平时也喜欢听他讲故事，但更喜欢和大家起喊口号。母亲讲过，每次生产队分粮食，她把袋袋粮食装上自家独轮车时是她最幸福时刻，觉得跟大家起次次振臂高喊口号是最幸福时刻。
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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