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都像妈妈，小煊也是，像妈妈多
些，”她又说
声“真好”，汤君赫离她很近，看到她老花镜后面有些混浊
眼睛，好像起层水雾。在那刻他好像明白，老人想起杨煊妈妈——自己女儿。继而他似乎明白过来，或许眼前这位老人并没有憎恨过汤小年，她大抵懂得汤小年和杨煊妈妈样，都是可怜人。就像他和杨煊样，自打出生起
“她是个看得很开人，”杨煊说，见汤君赫表情实在像极试探着讨食十三，笑笑问，“害怕啊？”
“有点。”汤君赫说。
其实并不止有点，因为上辈纠葛，他没办法坦然而安心地去面对杨煊姥姥和姥爷。尽管他们有同个父亲，身上也流淌着半相同血，但那另半却是完全不同。杨煊姥姥和姥爷是只属于他，跟自己毫无关联。
汤君赫也不知道怎
去讨老人欢心，他自己姥姥在他很小时候就去世。他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总是对汤小年骂声不断，但对自己却很好。
她死时候汤小年哭得很伤心，他为让他妈妈开心起来，就说自己以后长大会做医生，把姥姥病治好。那时候他还不懂人死就是没，从此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走，他也顾不上去抢回来。
他只听到杨煊说：“他只有
个哥……嗯，没……这个等见面说吧……”
杨煊抬头和他对视眼，放下手里打火机，手心朝上，朝他勾下。
汤君赫把十三放到地上，朝他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他其实想凑近听电话那头在说什，但又害怕自己发出动静会被听到。
杨煊上身朝后靠到沙发上，抬手拨弄着他颈后短短截细软头发。
十个小时飞机行程，汤君赫惴惴不安，他拎很多东西，高端医疗器械和昂贵珠宝饰品，希望能为自己博得点好印象。
但真等坐到两位老人面前，又觉得这些虚头巴脑礼数着实有些多余。
“这就是君赫。”杨煊手按在他后背上，将汤君赫介绍给两个老人。
“好好看看这个孩子，”杨煊姥姥特地拿老花镜出来戴上，她看上去很和善，脸上被岁月堆些皱纹，但却不难看出生活富足，“真好，长得真好，”她拉着汤君赫手，细细地端量他，“像你妈妈多些啊？”
汤君赫有些局促地点头。
杨煊挂电话，见汤君赫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最近能不能调出两天假来？”他像是在问很平常事情。
“得问问薛老师，”汤君赫说完，又很快补充道，“但应该是可以。”
“不行话，就等过年再说。”
“你姥姥见到……会不会不高兴？”汤君赫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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