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三月初熊镇依然平静,什事也没发生。当天是星期五,大家都期待着第二天到来。这天,熊镇青少年冰球代表队将参加全国最高水平青少年冰球联赛半决赛。这场比赛很重要吗?如果这场比赛不是在熊镇举行,确不太重要。
砰——砰——砰——砰——砰。
这座小镇如往常,苏醒得相当早。小地方必须让自己赢在起跑线上,才能扬名于世。在工厂外停车场上停着成排小客车早已被雪覆盖,双眼和意识都半开半阖人们安静地排着队,让电子通行证在打卡计时器上证明自己存在。他们跺跺脚,除去靴底烂泥,眼神像自动导航仪样呆滞,声音像电话答录机机械回复般沉闷。他们等着自己选用“药物”——无论是咖啡因、尼古丁还是糖分——发挥功效,使他们身体振奋起来,至少可以正常运作,支撑到第次茶歇时间为止。
路上,上班族离开森林,拥入大城市,戴着手套手敲打着方向盘。只有在喝得烂醉、垂死或大清早坐在辆寒冷标致车里时,他们嘴里才会飙出脏话。
如果他们安静下来,就能够听到从那里传出声音:砰——砰——砰——砰——砰。
玛雅在卧室里醒来,卧室墙壁上点缀着铅笔素描和她在大城市里听过音乐会门票票根,这些票根她都保存着。她想听更多场音乐会,但她听过音乐会场次早已超过父母实际能容忍次数。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弹着吉他。她爱好和吉他有关切。吉他重量压在她身上,玛雅用指尖敲击木质琴箱时,身体也有所回应。琴弦重重地划过皮肤,然后皮肤才醒转过来。简易音调、柔和即兴重复段,对她来说,真是种如天堂般美妙游戏。她谈过很多场恋爱,但吉他将永远是她初恋。这让她能够忍受住在这座小镇里,并面对自己作为森林间家冰球球会体育总监女儿事实。
她痛恨冰球,但能够理解爸爸对冰球热爱。和她手上吉他样,体育活动也只不过是另种乐器。她妈妈经常对她说:“永远不要信任那些在人生中找不到真正喜欢事物人。”男人喜欢那些热爱某种运动小镇,而妈妈就喜欢这种男人。这是座冰球小镇,关于这里男人,有许多东西可说,但他们是可靠。如果你住在这里,你就知道自己该期待什:日复日、日复日。砰。
熊镇可以说是个鸟不拉屎地方,就算把它摆在地图上,看起来也很不自然。有些人会说:“就像喝醉酒巨人在雪地里用尿尿出自己名字。”有些头脑比较清醒人,可能会提出异议:“就像人类和大自然在拔河,抢夺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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