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安坏心眼儿,”乔德说,“只求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他住嘴,望着外面干旱田野,望着骄阳肆虐远处丛丛不自在地垂着枝条干旱树。他从旁边口袋里取出烟草和卷纸。他在两膝之间把纸烟卷好,因为风吹不到那里。
司机像牛样有节奏地、若有所思地咀嚼着。他在等待前面这段谈话所引起不快全部消失并被忘掉。后来气氛仿佛缓和,他才说道:“没当过司机人不会知道干这行苦处。老板不准们让人搭车。们也就只好干坐在这里个劲儿开着车,除非像现在这样,为你冒着丢掉饭碗危险。”
“领你情,”乔德说。
“认识些家伙在开车时候干着古怪事儿。记得有个家伙常常做诗消遣。”他悄悄地转过眼来,看看乔德是否感兴趣,是否吃惊。乔德沉默不语,只是顺着公路凝视着前面远处,这条白色公路有点起伏不平,像是陆地上浪涛。司机终于继续说道:“还记得这家伙首诗。诗里写他和另外两个家伙游历世界,到处饮酒作乐,胡作非为。可惜背不出全诗。这家伙在诗里有些字句,连老天爷都不会知道是什意思。有部分好像是这样说:‘们在那里看见个黑黑小子,他鼻子大于象呼吸器和鲸喷水器。’呼吸器也就是鼻子。长在象身上就是象鼻子。这家伙还把字典翻给看。这字典他老是随身带着。每逢他打尖吃咖啡点心时候,他总要翻开字典来看看。”他说那多话感到无聊,便停住。他那隐秘眼光又转到他搭车客身上。乔德始终沉默着。司机烦躁地心要迫使他参
到音信。从来不写信,老爹也样。”他连忙补充句:“可是只要们肯写,倒是都能写信。”
“向干着活儿吧?”又是那种鬼鬼祟祟想打听什却又装得漫不经心口气。他望着外面田野,望着闪着微光空气,把口香糖送到腮边,向窗外吐口唾沫。
“当然啦,”搭车人说。
“也是这想。看你手。准是使大镐、斧头或是大锤什。这样你手上就会发亮。留意这类小事情。还因此觉得自豪呢。”
搭车人定睛望着他。汽车轮胎在公路上歌唱。“要不要知道些别事情?告诉你就是。你用不着猜。”
“别冒火。并没有意思要打听别人私事。”
“什都可以告诉你。没什要隐瞒。”
“别冒火。不过喜欢留心些小事情,消遣消遣。”
“什都可以告诉你。叫乔德,汤姆·乔德。老头儿就是老汤姆·乔德。”他眼睛盯着司机出神。
“别冒火。并没安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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