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肯色路赶来。
那边第四个帐篷里也有阿
天亮就把它拆除,这种技术逐渐熟练起来;因此卷好帐篷总是安顿在个地方,做饭用大小锅子总是放在木箱里。这些汽车向西行进着时候,家中每个成员都习惯于本身固有地位,都习惯于各人职务;每个成员,无论老少,在汽车里都有定位置;在又累又热晚上,当汽车停到停宿地时候,每个成员无须吩咐,就去尽自己职责:孩子们拾柴抬水;男人支帐篷,搬下床垫和被褥;女人做晚饭,全家吃饭时候由她们伺候。这些事无须吩咐就都做好。这些人家从前在夜里各有各房子,白天各有各田地,都是界限分明,现在它们成新组成单位,界限也改变。在漫长炎热白天,他们静静地坐在慢慢向西开行汽车里;但是到夜里,他们却跟他们所遇到任何集体结合在起。
他们就这样改变着他们社会生活——全世界只有人类才能这样改变他们生活。他们已经不是农民,而是流民。原来贯注在田地里那些思虑和精力,以及那长时间凝神注视沉思,现在都贯注在道路上,贯注在远方和西部。本来专心于若干田地那种人,现在把生命寄托在若干英里长狭窄混凝土公路上。于是他所想和他所担忧已经与雨量、风沙和农作物生长都不相干。眼睛只注视着车胎,耳朵只听着嘎啦嘎啦响发动机,颗颗心为机油、为汽油、为空气和路面之间越磨越薄橡胶轮转着念头。那时候,坏个齿轮就是场悲剧。那时候,心里所渴望就是晚上水和火上烧着食物。那时候,最需要就是继续前进健康,继续前进力气,以及继续前进精神。大家意志都先于自己向西飞驰,大家恐惧,从前是为旱灾或是水灾,现在却总盘旋于足以阻止西行种种事物之上。
停宿成照例事情——每次停宿都标志着天短短旅程。
在路上,有些人家经不住他们所受虚惊,便连日连夜地赶路,间或停下来在车上睡觉,随后又像逃命似向西部开去。这些人家渴求安居念头太迫切,所以他们便把脸尽对着西部,路逼着那轧轧响着发动机不住地转动,把车子向西开去。
但是大多数人家都变,他们很快就习惯于新生活。每到太阳落下时候——
就是找停宿地方时候。
看——前面有几个帐篷呢。
汽车开出路面停下来;因为已经有别人家先在那里,只好客气番。于是那家之长男人便从汽车里探出头来。
们可以停在这里过夜吗?
当然可以,欢迎得很。你们是从哪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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