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很刚强,他们自己吃饱了,而俄克佬却饿着肚子;业主们也许听见他们的祖先说过,只要你凶,bao、饥饿而又有了武装,就很容易从一个软弱的人手里把土地夺过去。总之,业主们是恨他们的。在城市里,店主们也恨他们,因为他们花不起钱。最容易遭到店主轻视的无过于这种人,他们是最难得到店主的好感的。城市里的小银行家也恨俄克佬,因为他们从这些人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他们是一无所有的。劳动人民也恨俄克佬,因为饥饿的人必须找工作,既然他必须找工作,非工作不可,老板就自然会把他的工资压低,结果就使别人也无法多得工资了。
被剥夺了土地的流民都向加利福尼亚蜂拥而来,二十五万人,三十万人。他们后面又有新的拖拉机开到耕地上去,把佃农们撵走。于是又掀起一股一股的新的浪潮——被剥夺了土地的、无家可归的人的浪潮,那都是些由于遭了苦难而变得坚定的、专心致志的、危险的人。
加利福尼亚人需要许多东西:他们需要发家致富,需要成名,需要娱乐和奢侈,还需要一种奇怪的银行保障,而这些新来的野人却只需要两种东西——土地和食物;对他们说来,这两种需要其实只是一种。一方面,加利福尼亚人的需要是模糊不清的,而另一方面,俄克佬的需要却是在路旁摆着,能使他们看见,能引起他们的欲望的:那就是绿油油的肥沃的田地,地下有水可以挖得出来,土壤是松软的,拿到手里一捏就能捏碎,还有青草发出清香的气息,燕麦秆拿到嘴里一嚼,嗓子里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清甜味道。谁要是看看一片休耕的田地,就会心中有数,知道他自己那弓着的背和使劲的胳膊可以把卷心菜种出来,还可以种粮食、大头菜和胡萝卜。
一个无家可归、饥肠辘辘的人开着车在路上走着,带着他的妻子坐在他身边,瘦小的孩子们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他看到那些休耕地,就会觉得它可以出产粮食,不会想到它能产生盈利,这个人就会想到一片休耕地不顾那些瘦小的孩子们的死活,真是一种罪过,荒废的耕地更是罪大恶极。这样的人开着车在路上走着,就会受到每一块土地的诱惑,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欲望,想把这些地据为己有,使它们长出东西来,给他的孩子们长点气力,使他的妻子获得一点享受。这种诱惑经常在他眼前。那些田地刺激着他,公司的沟渠里有很好的水畅流着,那对他也是一种刺激。
到了南方,他又看见金黄色的橙子在树上垂着,小小的金黄色橙子在那深绿色的树上垂着;背着鸟枪的看守在界线上巡逻,不许任何人摘一只橙子给他那瘦小的孩子吃,而这些橙子如果卖不出大价钱,是要大批丢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