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到什地方去呢?”汤姆问道。
爸把帽子往上推,搔搔头发。“找个地方搭帐篷住下来吧,”他说。“们不找到工作,可不能把们剩下点钱花光。把车子开到乡下去吧。”
汤姆开动汽车,他们驶过几条街道,向乡下驶去。在座桥边,他们看见簇帐篷和棚舍。汤姆说:“停在这地方很好。们停下来,再去看看他们是干什,问问哪儿可以找到工作。”他把车子开下个险峭土坡,停在片临时居留地边上。
那地方点秩序也没有;横七竖八地散搭着些灰色小帐篷和棚舍,还有些汽车。第家就是怪模怪样。南墙是三张发锈波状铁皮钉成,东墙是块破毛毯夹在两块木板中间;北墙是张盖屋顶硬纸
家人坐在行李堆上,两个孩子、康尼、罗莎夏和牧师都浑身发僵,挤得很难受。他们在贝克斯菲尔德验尸所门前热辣辣太阳里坐着,同时爸妈和约翰伯伯到屋里去。随后有人搬出只篮子,那个尸体长长包裹从卡车上抬下来。验尸时候,他们坐在太阳里,等着验尸官验明死因,签发证明书。
奥尔和汤姆在街上溜达着,他们看看店铺橱窗,瞧瞧路边陌生行人。
后来爸妈和约翰伯伯终于出来,他们是沮丧而沉默。约翰伯伯爬到行李上面。爸和妈坐上车上座位。汤姆和奥尔溜达回来,汤姆坐到方向盘后面。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指示。爸直望着前面,黑帽子拉得低低。妈用手指擦擦嘴角,两眼没精打采地望着远处,疲倦得发呆。
爸深深地叹口气。“没有别办法,”他说。
“知道,”妈说,“不过她是希望好好安葬。她向这样指望着。”
汤姆斜瞟他们眼。“到贫民公墓去吧?”他问道。
“是,”爸急促地摇摇头,仿佛忽然体会到实际困难似。“们钱不够,讲究不起。”他转过脸去向着妈,“你别难过吧。想尽办法,反正做不到。涂香油、买棺材、请牧师,还要在坟场上买块地,这些事都办不到。们身边这点钱,要加十倍才够用。们总算尽最大力。”
“知道,”妈说,“脑子里老想着她多讲究安葬排场。现在只好忘掉这些。”她深深地叹口气,擦擦嘴角。“里面那个人倒是很好。他虽然派头十足,心眼儿倒不错。”
“是呀,”爸说,“他对们谈话很直爽。”
妈用手把头发往后拢,咬咬牙。“们该走,”她说,“们要找个安身地方。们要找工作,住定下来。眼看着小东西挨饿可不行。奶奶从来不许这样。每当给人送殡时候,她总要好好地吃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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