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凯西说，“
知道。你干吗问坐过牢没有？”
汤姆慢慢地说：“你要是坐
牢，你就会机警起来。牢里
人是不准聚在
起，叽叽喳喳谈天，——两个人谈谈也许还可以，群人谈就不行。因此你就机警起来。如果要出什
乱子——譬如说有个家伙冒火，要用扫帚把儿把看牢打顿——那你不等事情发生就先知道。如果那儿要
好像苍蝇粘在苍蝇纸上样，祷告往天上飞，就把苦恼带走。可是现在这套再也不灵。”
汤姆说：“祷告里变不出肉来。得有只猪，才有肉吃。”
“是，”凯西说，“可是全能上帝也决不能提高工资。们这些人只想好好过活，只想把孩子们好好抚养大。年老时候，就想坐在门口，望着落下去太阳。年轻时候，就想跳舞，想唱歌，想躺在起。们想吃喝，想要有工作。这就是们指望——们要活动活动筋骨，使自己感到劳累。哎！在说些什？”
“也莫名其妙，”汤姆说，“听来倒很有味。你想你什时候才能干起活来，丢开这些空想呢？们非找工作不可。钱快花光。爸花五块钱买块漆过木板，插在奶奶坟上。们钱剩得不多。”
只棕黄色杂种瘦狗绕着帐篷边上，嗅着鼻子走过来。它很紧张，把腿往后弯，准备跑开。他嗅得很近，才察觉到这两个人，于是它抬起头来看看他们，便向旁边跳，把耳朵扭向背后，夹着那皮包骨尾巴逃跑。凯西眼看着它绕过个帐篷，逃得无影无踪。他叹口气。“对谁也没什用处，”他说，“无论是对自己或是对别人，都是样。想个人走掉。现在要吃你们东西，占着你们地方。对你们却毫无用处。也许能找到个固定工作，把你们给恩惠报答几分。”
汤姆张开嘴，伸出下巴，用截干芥菜秆子剔着他牙齿。他瞪眼望着那片停宿地方，望着那些灰色帐篷和那些用野草、铁皮和纸板搭成棚舍。“真想有包烟叶，”他说，“好久没抽烟。在麦卡莱斯特还常常有烟草。真恨不得再去坐牢。”他又剔着牙齿，后来他忽然转过头来望着牧师。“你坐过牢吗？”
“没有，”凯西说，“从来没坐过。”
“现在且别走，”汤姆说，“别马上就走吧。”
“早点去找工作——就能早点找到。”
汤姆用半闭着眼睛对他细看番，又把便帽戴好。“你瞧，”他说，“这儿并不是像牧师们所说那种丰衣足食好地方。这儿有件事情很伤脑筋。这儿人害怕们上西部来；所以他们就叫警察来吓唬们，要把们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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