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主动地自降身价,或说抬高朱瑙身价,朱瑙看在眼里,只是哂,拱拱手,便做还礼。
京兆府众*员涌上来,随着费岑起争先恐后地向朱瑙见礼。朱瑙目光却径直越过人群,落在后方谢无疾身上。
就在此时,骑快马冲过来,是来送信探子:“报——朱府尹车马距离城门还有三里地!”
三里,那就在眼前。
费岑忙冲着他仪仗队下令道:“都做好准备,迎接朱府尹。”
京兆府士卒们忙站齐队列,挺起胸膛,准备奏乐。他们对面,延州军们并未刻意整理仪容队列,却明显将仪仗兵比下去截。
费岑来回打量几圈,不由讪讪摸摸鼻子:人家怎就能把兵带成这样呢?
半月后。
京兆府城门口左右两旁站着两拨人,拨乃是京兆府仪仗官兵,站在城门右侧;另拨则是延州军士卒,站在城门左侧。
天气已有些冷,阵风吹过,费岑不由紧紧身上披风。又看到对面身着单衣却仍昂首挺胸长身玉立男子,他面皮抖抖,不由替别人觉得冷起来。
他满脸堆笑地搭讪:“没想到谢将军今日也会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朱府尹。谢将军与朱府尹关系可真是好啊。”
谢无疾淡淡“嗯”声便无话。
不多时,远方便出现片黑压压人群,是蜀军队伍到。
费岑登时振奋起来,他对面谢无疾嘴角亦有丝浅浅弧度。
在奏乐声中,蜀军队伍来到城门口停下来。
惊蛰跳下马,来到马车旁。车帘被撩开,朱瑙从里面钻出来,被惊蛰搀下马车。
费岑三步并两步第个上前,热情洋溢:“朱府尹,可算是把你盼到!真是日也盼,夜啊!”他二人本是平级,按说也不该有太多礼数,偏偏费岑主动将身子弯下来,头也低得极低,俨然将朱瑙当作长官来拜谒。
费岑只觉得嘴里没滋没味,想再说点什,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已经在这儿等大半个时辰,他主动跟谢无疾搭十几回话,谢无疾总是不咸不淡地回他几个字,这谈话就没法继续下去。饶是他有心套近乎,他这热脸也实在捂不暖那冷屁股。
真不知道那谢无疾是不是直都这样阴沉,他身边人也不觉憋得慌?
此时站在谢无疾身边不远处午聪心里却是截然不同想法。
打从听说凉州那边传来噩耗,这几日谢无疾虽如既往地冷静理智,可他心情却明显烦躁低落,旁人都不敢与他多说闲话。唯有今天来迎接朱瑙,谢无疾心情才明显有所好转,连眉眼都舒展很多。要不然那费岑车轱辘似来回拿些废话来套近乎,谢无疾怎还有耐心回他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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