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黑色字母头带,太潮,这次连安宁都情不自禁抬头看他。进教室后也许是发觉太多人在看他,秦威航才仿佛后知后觉般把那条Supreme头带扯下来,随手抄进黑色连帽卫衣兜里。从身边经过时,安宁闻到他身上股雨水气息,是从敞开黑色连帽卫衣里面传来,他别天赋没有,唯独鼻子灵,确定闻到是那种……野外味道,或者说森林味道?
秦威航塞头带手从卫衣大兜里拿出来时,卫衣胸襟被带开些,安宁刚巧瞄见他里面那件白色T恤有点湿。也不是有意盯着人看,但白色棉T恤湿就比较明显,而秦威航里面T恤淋湿地方还没干透。也许压根就不是什野外森林味道,就只是淋雨味道吧。这得淋多少啊,安宁条件反射地往窗外看去,窗外树叶盈着水光,他记起来昨晚好像是下过雨,不过到早上就停。
今天法理学课,王秋霖老师给大家讲个叫里格斯诉帕尔默案遗产继承案例,课堂上大家热烈讨论着,王秋霖老师却冷不丁点名秦威航:“秦威航,你有什看法?这个遗嘱应不应该生效?”
安宁等半天也没等到秦威航说话,正有点纳闷,才听见秦威航那把十分沉闷嗓子问句:“可以重复下案子吗?”
讲台上王秋霖老师摇摇头,安宁也明白,秦威航多半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睡觉,王秋霖老师才会点他名。
却没想到下秒自己就被王秋霖点中雀屏:“安宁,你和他说说这个案子。”
安宁懵下,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看见王秋霖老师示意他坐着,上法理学第天王秋霖老师就让大家以后发言不用起立,这反而尴尬,他不用站起来,却得回头专门对着秦威航说。
“呃。”他转身,习惯性地推推眼镜,看见隔自己两排,依旧坐在最后排靠窗处秦威航,秦威航身体微微向后靠着,两只手臂都向前搭在课桌上,右手上拿着只笔,正有下没下地转着,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复述。安宁感觉自己被盯得像被警灯警告下,飞快地在脑子里整理番,把案件叙述遍。
这是个真实案例,发生在十九世纪纽约,名叫帕尔默男子用毒药毒死自己祖父,而他祖父在遗嘱中给他留下大笔遗产,现在问题是,帕尔默是否还有继承其祖父遗产权利。
“……就是这样。”他说完,说得有点快,但尽量不漏掉任何有助于秦威航判断细节,比如按照当时纽约法律,这份遗嘱是有效。当众发言直是他死穴,有时候明明思路很清楚,被点起来说话,思维瞬间就会乱成团,也不知道秦威航听明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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