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别动。”荣锐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摸摸他额头,“有点发烧,你药吃吗?”
萧肃迷迷糊糊“嗯”声,荣锐却不信,打开床头柜找到药片,扶着他脖子喂他吃:“睡吧,等你睡着再走……你是不是做噩梦
荣锐在里头脱衣服,门开着道缝,边跟他说话:“咱妈安顿好?”
“好,护工也安排好。”萧肃有些累,又不好先睡,便倚在沙发里打哈欠,“病房有24小时监控,可以随时看。”
“那就好,你也能安心休养。”水声响起来,“下午跟局里个同事咨询下,他是搞脑神经学,回头有什消息及时通知你。”
“哦,那好啊,替谢谢他。”萧肃说,嗅到门缝里溢出来水汽,和着洗发水淡淡香气,忽然觉得放松下来,竟然有些庆幸荣锐坚持搬到家里来住。
他身上有种特别淡定踏实东西,有他在,悲伤气氛仿佛被不着痕迹地冲淡,虽然他没什话,也不怎闹腾,可是家里就是多几分生气,几分温暖。
个白灼虾放碗里。荣锐跟头顶长眼睛样,筷子伸把虾夹走:“医生说他只能吃流食,这个太硬,会伤胃。”
方卉泽有点尴尬,但闪即逝,笑着说:“你这小孩倒是心细,记这清楚……你家是哪儿?春节不回去家里人没意见?”
明明是正常询问,萧肃却感觉到丝似有似无攻击性,抬眼看向荣锐,只见他垂着眼睛剥虾壳,淡淡道:“家长出差,过年不回来,就个人无所谓……然然姐多吃点。”说着把剥好虾放萧然盘子里。
萧然茫然抬头:“哦,谢谢哦。”
方卉泽脸色僵——这是讽刺没剥虾壳吗?
还有方卉泽,萧肃现在也有些庆幸他搬回家来,否则光剩下自己和萧然两个人,真不知道怎面对这样惨淡现实。
怕是连这顿晚饭,都没办法坦然地吃下去。
萧肃合上眼睛,在沙沙水声中慢慢沉入梦乡。梦里他再次变成鱼,被困在浑浊水塘里,在丧尸围攻中苟延残喘。
压抑而恐惧。
也不知道睡多久,身体轻,茫然睁开眼,看到荣锐带着水汽脸。
萧肃:心好累。
饭后四人各自回房,萧然要准备明天开会资料,方卉泽和荣锐要收拾行李,萧肃给陈医生打个电话,又看会儿病房监控,九点钟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哥你睡?”
荣锐拿着睡衣站在外面:“客卫没有热水,可以在你这儿洗个澡吗?”
家里好些年没住过客人,萧肃完全不知道客卫热水管是什时候坏,忙让他进来:“去吧,记得把水温调低点儿,别又流鼻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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