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错走进来,雪也跟着他飘进来,肩膀上也都是雪,但屋子里面烧着炉火,他肩上白雪会儿就化掉。
俄罗斯姑娘好奇打量着这个英俊中带着点儿忧郁颓唐气质青年,他显然不是当地人,不知道为什这个点儿还在外面走,而且……看见他背上背着乐器包,她好奇地问:“这是吉他吗?”
傅错把包放下来,靠在吧台边,说:“不是,是贝斯。”
“贝斯不是吉他吗?”
傅错不知如何解释,笑笑说:“也算吉他,是低音吉他。”
雪地里星罗棋布,房子们还没电线杆高,尽头就是莽莽森林,有条河穿越其中,还没有结冰。傅错问旅馆主人,他们说河对面就是俄罗斯。
当地人告诫他最近天气不好,不要个人进森林,他还是去。
雪下得不厚,但林地上还是铺层白,脚踩上去喳喳作响,偶尔会有堆雪从树枝上掉下来,或是被风吹,就像雾凇样四处飘散。雪后森林寂静无声,他只听得见自己脚步声和呼吸声,走不知道多久,条大河挡住去路,傅错停下脚步,茫然眺望着眼前河流,它比他想象中宽多,像巨人臂膀,却没想到河面会那静,宛如面镜子。
是个内向又温柔巨人,这很谭思。
这里就是荒无人烟地方。他提提肩上肩带,自言自语着:“……你想怎撒欢啊?”
俄罗斯姑娘给他倒杯酒,趴在吧台问:“能弹吗?”
傅错喝口酒,看着满眼期待金发姑娘,摇摇头:“不会弹贝斯。”
俄罗斯姑娘脸不解:“那你……”大雪天背着它在外面走?
电话铃响起来,姑娘没把话问完就去接电话。傅错摘下手套放在吧台上,静静地喝着酒,酒有点呛人,入喉后特别辣,但
他在这个国家最北端,独自体会着死亡和孤独。
风雪变大前,他将片贝斯拨片埋在棵冬青树下,或许来年春天,会有什动物把它拿去筑巢,它会在树上,又或是在水里,被带去更多野蛮生长地方。谭思会很喜欢这个点子,因为这很硬核。
太阳落山前,他顶着风雪,费力地循着自己脚印回到镇上,差点这些脚印就要被盖住。镇上只有家小酒吧,风雪太大,已经关门,傅错走到门前,戴手套手擦擦结霜玻璃,看见里面似乎还有灯光,哆嗦着拉起门环叩叩。
几分钟后门开,开门是个金发碧眼俄罗斯姑娘,傅错有点意外,愣下,才想起用英文说:“Iein?”他缩着肩膀回头示意外面降雪,“It'stoocoldoutside.”
金发姑娘笑笑,拉开门用中文说:“会说中国话,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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