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陈阵猛醒，把喊出
声吞回
半，只见那条狼已经在撕吞羊大腿，活吃羊肉。草原绵羊是见血不敢吭声低等动物，它脖子喷着血，前蹄乱蹬，拼命挣扎，就是不会像山羊那样大喊乱叫，报警求救。
道尔基说：离羊群这
远，冲过去也救不活羊
。让它吃，等它吃撑得跑不动再套它。道尔基异常冷静地说：好你这条恶狼，胆敢在
眼皮子底下掏羊，有你好瞧！两人轻轻坐到石头旁，怕过早惊动狼。
显然，这是条胆大妄为饿狼，它见羊倌长时间远离羊群，便利用黄花高草掩护，匍匐潜行，绕到羊群旁边，再突袭加强攻，虎口夺食，抢吃肥羊。它早已看到山梁上两人两马，但就是不逃。狼用只眼盯着人，精确地计算人马距离，争分夺秒，抢口是口，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陈阵想，难怪自家小狼吃食像打仗冲锋。在草原，时间就是肉，细嚼慢咽狼非饿死不可。
陈阵听说过牧民羊倌以羊换狼故事，按照目前情形，这种遭遇战只能采用那种战法。只要能用只羊换条大狼，非常划算。条大狼年起码要吃掉十几只羊，还不算马驹和马。用羊换狼羊倌不仅不会受到大队批评和处罚，甚至还会受到夸奖。但陈阵担心是，若是换狼不成反丢只羊，那损失就大。他紧握着望远镜死盯着狼，不到半分钟，条羊腿连皮带毛几乎全被狼吞进肚。这只羊肯定活不成，陈阵希望这条饿狼把整只羊全吞下去。两人悄悄移到马跟前，解开马绊子，再握住缰绳，提心吊胆地等待着。
绵羊低等而愚昧，当狼咬翻那只大羊时候，立即引起周围几十只羊惊慌，四处奔逃。但不会儿，羊群就恢复平静，甚至有几只绵羊还傻乎乎战兢兢地跺着蹄子，凑到狼跟前去看狼吃羊，像是抗议又像是看热闹。那几只羊声不吭地看着热闹，接着又有十几只羊跺着蹄子去围观。最后上百只绵羊，竟然把狼和血羊围成个三米直径密集圈子，前挤后拥，伸长脖子看个过瘾。那副嘴脸仿佛是说“狼咬你，关什事！”或是说“你死，就死不。”羊群恐惧而幸灾乐祸，没有只绵羊敢去顶狼。
陈阵浑身激灵，愧愤难忍。这场景使他突然想起鲁迅笔下，些中国愚昧民众伸长脖子，围观日本浪人砍杀中国人场面，真是模样。难怪游牧民族把汉人看做羊。狼吃羊固然可恶，但是像绵羊家畜样自私麻木怯懦人群更可怕，更令人心灰心碎。
道尔基表情有些尴尬。全队出名猎手，竟然扔下羊群带着个知青看狼抓獭子，大白天就让狼掏只大羊，大羊没，羊羔吃不成奶，上不膘，也就过不冬。这在牧业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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