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舌头，慢抬腿，慢落地，就像苏联大马戏团马术表演中
大白马，
板眼地做出
带有鲜明表演意味慢动作。小狼丝不苟地慢跑几圈以后，又突然加速，但无论慢跑快跑，那个圈子却始终般大，沙地上留下无数狼爪印，组成个极其标准圆圈。
陈阵头皮发麻，突然想起早春时节，军马群尸堆里那个神秘恐怖狼圈。那是几十条狼围着最密集堆马尸跑出来狼圈狼道，像怪圈鬼圈鬼画符。老人们相信这是草原狼向腾格里发出请示信和感谢信……那个狼圈非常圆，此刻小狼跑出狼圈也非常圆，而两个圈中央则都是囫囵个、带皮毛猎物。
难道小狼不敢立刻享用如此鲜美野味，它也必须向腾格里画圈致谢？
无神论者碰上神话般现实，或现实中神话，陈阵觉得无法用“本能”和“先天遗传”来解释小狼这奇特行为。他已经多次领教草原狼，它们行为难以用人思维方式来理解。
小狼仍在兴奋地跑圈。可是它已经天没吃到鲜肉，此刻是条饥肠辘辘饿狼。按常理，饿狼见到血肉就是条疯狼。那
，小狼为什会如此反常，做出像是个虔诚宗教徒才有动作来呢？它竟然能忍受饥饿，去履行这大套繁文缛节“宗教仪式”，难道在狼世界里也有原始宗教，并以强大精神力量支配着草原狼群行为？甚至能左右条尚未开眼就脱离狼群生活小狼？陈阵问自己，难道原始人原始宗教，是由动物界带到人世间来？草原原始人和原始狼，难道在远古就有原始宗教交流？神秘草原有太多东西需要人去破解……
小狼终于停下来。它蹲在大鼠前喘气，等胸部起伏平稳之后，便用舌头把嘴巴外沿舔两圈，眼中喷出野性贪欲和食欲光芒，立即从个原始圣徒陡变为条野狼饿狼。它扑向大鼠，用两只前爪按住大鼠，口咬破鼠胸，猛地甩头，将大鼠半边身子皮毛撕开，血肉模糊鼠肉露出来。小狼全身狂抖，又撕又吞。它吞下大鼠侧肉和骨，便把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它根本不把鼠胃中酸臭草食、肠中粪便清除掉，就将堆肠肚连汤带水、连汁带粪起吞下肚去。
小狼越吃越粗野，越来越兴奋，边吃，边还发出有节奏快乐哼哼声，听得陈阵全身发憷。小狼吃相越来越难看和野蛮，它对大鼠身上所有东西视同仁，无论是肉骨皮毛，还是苦胆膀胱，统统视为美味。转眼工夫，只大肥鼠只剩下鼠头和茸毛短尾。小狼没有停歇，马上用两只前爪夹住鼠头，将鼠嘴朝上，然后歪着头几下就把鼠头前半截咬碎吞下，连坚硬鼠牙也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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