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几声,没有人应。
他轻手轻脚地将画框靠着门放好,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温宜年打个电话。
是熟悉骤雨来临前。
邢野从食堂出来,习惯性看下手机,上午给温承书发消息没有回复,之前他忙起来也有过上午不回消息时候,但邢野还是头次有这种强烈心慌。
他跟温承书说要下雨,问他吃饭吗,又说今天难得从食堂涮锅水捞面里吃到两根肉丝。对面还是片安静。
果不其然,中午刚过雨就下起来。
雨势很大,在地上积水坑洼里溅起水花。
社团每周次例会开在周二下午,温宜年中午那会儿给邢野发个微信请假,只说家里有事要回家趟。
邢野很爽快地答应。
晚上开完社团会,他裹着寒风去校外拿回自己委托装裱画,捧着画框朝宿舍走路上,傍晚给温承书发去消息才终于收到回复,说要休息。
邢野空不出手打字,回到宿舍后小心翼翼地把画框放在桌上,把风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这才捧着手机回复晚安,那边没再回消息过来。
才十点过半,今天这早就睡?
邢野喝完中药趴在阳台栏杆上,嘴里含着颗奶糖,含糊不清地嘀咕道:“这个天儿怎就跟过不去呢,表白下雨,今天还下雨。”
傍晚天色暗下来,雨也终于薄些。
他把画框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严实,在最外面又套上层防水布,强行把躁动心按回到肚子里去,抱着画框出门。
文阳到沂市距离不算太远,城际高铁个多小时就到,他特意选晚上错过饭点才过来,方面是担心会打扰到温承书原定生日计划,另方面是拿准温承书这晚不会赶他回去。
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邢野推开车门,被灌脖子风。他动作小心地捧着画框下车,缩着脖子做几次深呼吸,走上去按动门铃,边在心里琢磨温承书看到他会是怎样反应。
他坐在椅子上咬着拇指尖儿,心里那点不安没来得及发散,被从洗手间出来郝飞打断:“画拿来?看看!”
“嗯。”邢野心情颇好地拆开裹在画框外泡沫纸箱,语气里带着炫耀,“看看,怎样?哎哎只许看不许摸阿……”
周三大早,邢野关掉闹钟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瞪瞪地望着窗外灰蒙蒙晨雾,昨晚从脑子里丢出去那份不安随着氤氲雾气再度弥漫进心里。
他像往常样跟温承书问声好,坐在床上发会儿癔症,爬下床洗漱。
雾气直到晌午才散去,天空浮动着灰蒙蒙云层,有泛白薄光从云间罅隙中穿过,又没有预兆地忽而黯淡,狂风卷起枯黄落叶,扑扑簌簌刮得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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