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恨不得拿脚去踹端盘人,这红绸铺满,独独没有嵇玉。
“回皇上话。”招寝太监倒也机灵,见上头龙威冷盛,忙撇清干系道,“嵇玉姑娘是小日子来,第日痛起不来身,所以不能侍寝,还望陛下体恤。”
嵇玉喝“药”曾德是知道,照理说他做奴才不该劝说些什,但也怕皇帝动心思,万后来悔上,到时候妙手难回春啊……
嵇清柏虽然不关心这宫前宫后,但太后叫他去几次,饶是“郎心如铁”也大概有数。
太后许是对嵇清柏还挺愧疚,拉着他手絮絮叨叨什“皇帝这多年不容易”“好不容易好些哀家也想含饴弄孙啊”“这些女就是来为帝王家开枝散叶,等过阵子哀家做主给你册封”。
嵇清柏听到册封两个字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其实知道佛尊下来是渡苦,先前就说这苦里有情爱之苦,帝王情爱哪里来?后宫三千定管够啊!
嵇清柏想到这儿,就很想去看看那些刚进宫闺女们,要是这当中有两个他能看出些东西来,帮自家佛尊把也不是不可以。
命下去。
回头,这话就传到皇帝耳里。
大太监曾德是小太监时就跟着檀章,心腹中心腹,皇帝发疯病时都不会砍人。
他把嵇玉话字不漏说完,大着胆子窥窥天颜。
檀章没什表情,低垂着眉眼,瞧不出波动。
神游天外时间久,太后自然也瞧出端倪,以为他呷醋,心里头还是疼。
“你不要多想。”太后软声音,“瞧着小脸白,伤神伤身呐。”
嵇清柏楞下,低头老老实实装乖道:“奴是小日子来,第天总归不适些。”
太后眨眨眼,终于明白,忙催着嵇清柏回去休息,见人走,又转圈眼珠子,唤来太监吩咐几句。
于是当晚,皇帝在殿前看到玉盘里堆红绸子时,半晌没什声息。
也不知安静多久,曾德就听皇帝问道:“这些天还有什动静?”
曾德恭道:“太后传懿旨,给您新择人进来……”说到这儿他顿顿,又看眼檀章脸色,“太后意思是嵇女年纪太小,您总得为江山社稷考虑,所以才安排人……没有拂您面子胆儿。”
檀章从鼻子里笑下,他有些凉薄,淡淡道:“以前都怕死,现在倒是不怕。”
曾德当然不能多评价什,毕竟他是路看着皇帝身边血海过来,要昧着良心说好话,他怕遭天打雷劈。
不过自从嵇玉进宫这转机可谓翻天覆地,连曾德都不能不承认此女大概是得上天福泽,连夜叉都能怀柔下来,怕是未来……未来……曾德没忍住,又看眼头顶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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