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从连转过头,看到端阳极其艰难却又果决地站起来,端阳甚至连目光都舍不得从段万山身上移开,却极其冷静地对他说:“船上有医疗室吗,林顾问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刑从连愣愣,只见端阳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吻过病床上中年人额头,然后毅然起身,向他走来。
在那刻,刑从连只觉得,这他妈还真是段万山学生。
端阳甚至没有看他,刑从连很明显见他强忍住悲痛神情,嘴唇抿成线,仿佛再多回头看眼就再不愿离开,但纵然如此,端阳依旧用平静稳定双手检查着林辰心跳脉搏。
刑从连也是那时才意识到,眼前人是医生,这艘船上唯能救林辰人,但事实上在端阳讲述林辰病情前,他根本不知道林辰情况居然不比他24小时前见到段万山好上多少。他以为那只是营养缺乏被注射令人虚弱药剂或者随便什毛病,而不是败血症,在缺乏医疗条件雨林地带,严重败血症毫无疑问意味着死亡。他突然看向林辰红肿手,他记得非常清楚,在他第次见到黄泽时候,对方就很明确告诉他,林辰抗生素过敏。
那道固执身影在门口站定,迟迟不肯跨入门槛步。
刑从连目光上移,门口那位青年脸上是震惊到麻木神情,而时间也仿佛随着他呆立无言动作而凝固。
直到手臂重,刑从连才从难以言说情绪中稍稍恢复,他低头看去,林辰已经倒在他怀抱中,失去意识。
“进来吧。”他对门口那人冷冷说完,抱着林辰站起,将椅子让给对方。
然而令他意外是,那位缓缓走进门青年人,却未如他预想中般失心疯,虽然青年目光直死死盯着床上中年医生,但他也渐渐从震惊中恢复,像是猜到什,青年人脸上露出这究竟是怎回事苦涩笑容。
现在,当端阳说明切后,刑从连很明显能感受到林辰生命在他手里渐渐流逝,那是连他都无法挽救东西。
站在门口
刑从连很想解释什,起码他觉得林辰如果清醒,定会试图对这位青年人说些什,但在那瞬间,任何语言又仿佛多余。
名叫端阳青年人在病床前跪坐下来,拉起自己老师枯瘦手,刑从连很明显见端阳眼眶红到吓人,却很意外没有见到滴眼泪落下。
端阳先是下意识又非常程序化地检查段万山心跳脉搏,然后轻轻闭上眼。
他低下头,仔细吻着段万山指尖,小心翼翼,仿佛再加重点动作,眼前梦境就会破碎。
这种情景让刑从连再不忍视,他抱着林辰,转过身,想把眼前空间让给这两位,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非常冷静声音:“请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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