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内空间并不大,但两个人并排躺下却绰绰有余。
虞北洲已经想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月夜发病时是在这里度过。
寝殿被他封死,他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五指抠挖到鲜血淋漓,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自灵魂深处漫上来燥热焦渴。
然而镜花水月,终归泡沫。
只有缺失东西仍在不知疲倦地作响。
虞北洲靠近冰棺,随意往地上坐,撑着头往里看。
冰棺里人早已梳洗好,换上身干净白衣,眉目也被抚平。
忽略掉脖颈上狰狞缝合口,大渊三皇子好像就只是在沉睡般。
睡不醒,梦经年,身周拥着白雾,几欲羽化登仙。
“师兄好像死去九年吧,没有你同作对,日子可真难熬。”
全殿人战战兢兢,深深垂首,无人敢拦。
虞北洲连多看眼兴致都没有,背着手走回自己寝殿。
他登基后,宫里人几乎被遣散大半。
新帝厌恶别人近身,凡事亲力亲为,寝宫更是不准任何人踏足。
后宫空不知道多少年,前朝臣子们几乎都是前朝旧臣,心心念念着复国,巴不得虞北洲无后。至于其他诸如叶凌寒公孙游几位,心底或多或少怀着仰慕,更不可能劝谏。
撕破自己最后层伪装。
没有必要。
确没有必要,因为能看穿那层伪装人已经死。
在铁血镇压下,改朝换代也变得格外简单起来。更别说如今大渊锐不可当,天下统已成大势所趋。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巫元元年,卫国灭,新帝登基。
明明他什都拥有,成天下之主,却好像又什都没有,比乞丐都不如。
“师兄死后,好像切都变得无聊。”
荣华富贵,天下霸业,万代千秋。
若是没有他见证,那又有什意思呢?
应该做点
只是略微使劲,冰棺棺盖就被推开。
虞北洲感慨地摸摸宗洛心口,仿佛那里还在跳动样。
但事实上,只有他心脏在跳,他脉搏鼓动。
“师兄,你好冷啊。”
红衣黑发帝王垂下眼眸,十分熟练地爬进冰棺内。
久而久之,宫里便冷清下来。
寝殿正中摆放着具冰棺。
因为这具冰棺缘故,殿内常年备冰,冷不可言。
容颜殊丽年轻帝王踱步走近。
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就连那双凤眼也依旧上扬,锐利,肆意又狂妄。龙袍则是同大渊玄色龙袍不同艳红,仿佛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天下,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日复日地重复着无聊进程。
直到现在。
虞北洲忽觉意兴阑珊:“退朝吧。”
说完,他便径直从龙椅上起身离开。
“臣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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