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批改奏折,这些都没有师兄好玩。”
“你看看啊,你看看。”
等意识逐渐回笼,宗洛猛然大悟。
现在虽然是冬季,但羽春宫里点着好几个炭盆,将整个寝宫熏得暖烘烘,穿着单薄寝衣都能走来走去,更遑论这种几乎钻入骨髓冷。
不知道冷多久,呜呜风声里才朦朦胧胧终于传来声音。
那人嗤笑声,语气轻到不能再轻。明明在笑,却并不让人觉得他很开心。
“想不到吧,最后为你收尸人是,师兄真可怜。”
宗洛大脑片混沌,费尽心思去听,也听不真切。
“原来真有压岁钱”
想起不久前渊帝玩笑般说那句话,宗洛心里沉甸甸。
今夜过后,对他来说,是大岁,对渊帝来说,却是离急病近步。因为上辈子宗洛身死那件事,就发生在年尾。
所以这个年节,宗洛并没有往年心情,反倒有些沉默。
他攥着这把厚厚压岁钱,将它重新放回枕头底,干脆股脑把自己塞回被子里。
泡完澡后,宗洛换好衣服起身,穿上就寝寝袍,踏入寝殿。
羽春宫切都按照大渊太子规格建造来,简直就像个微缩版皇宫,内里陈列摆设仅仅只比皇帝低等。
宗洛走到塌前,舒展被子,将手臂枕在脑下,端端正正躺上去。
他晚上睡觉很老实,几乎睡着是什姿势,睡醒就是什姿势。
刚上去,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又重新坐起来,将枕头掀开。
然而这道声音出现得太过频繁,隔三差五就来次,仿佛叽叽喳喳麻雀,烦不胜烦。
最开始还只是诸如:“听哪师兄,外面都是为你送葬声音。”
“给师兄准备那久礼物,师兄竟然不吭声就走。你永远都能出乎意料,真是无情。”
“师兄不睁开眼睛看看吗?没有你旁观登基,真无聊啊。”
后面就逐渐演变成:“今天上朝,那些大臣好烦,全杀算。”
管他呢,睡觉再说。
就算有再多事,都等睡醒再想
宗洛没想到是,即使睡着,他梦境也不安平。
冷,很冷,极致冷。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极寒冰水,浑身上下唯有个感受。
等看清枕头下压着东西后,宗洛愣住。
底下用红纸方方正正包着块东西,似乎刚才刚放进去没多久。
他拿起来打开看,里面放着整整二十七张大额银票,上方红字黑字,苍劲笔道几乎力透纸背:压岁钱。
宗洛自然认得这道字迹,同上辈子赐死他诏书上字迹模样。
子时过后,他就二十七岁。而羽春宫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更够入内,这红纸包着东西,究竟是谁吩咐下来,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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