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瞧见王老板转身走远,猛地松口气,随手捞过谢景面前杯子灌口茶定定神。他肯定要不是谢景在这儿坐着,今儿他被王老板活剁下酒都可能。
谢景望着脸惊魂未定王悦,没说话。
王悦抬头看他,又撞上这人盯着自己,他皱下眉,“你老看着干什?”
谢景手轻轻覆上赌盅,望向王悦,“这些你跟谁学?”
王悦抬眸盯着谢景,半晌才开口笑道:“还用得着学?”他搁下手里喝半杯子。
王老板盯着王悦眼睛都直,这小子是假吧?!把把手下三个六?!
王悦抱着钻进他怀中大花,搂住猫没说话,日头从身侧窗户里照进来,他只手压着赌盅,瞧着面上依旧是平静模样。
“比小。”王老板猛地卷袖子,瞪圆眼吼道:“这局比小!”
王悦抬眸看眼他,没说话。
手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摇着赌盅,骨质骰子在撞击着赌盅发出清脆声响,少年微微低着头,将赌盅扣在桌面上,轻轻揭开。
从前跟着温峤群人厮混在秦淮河带赌桌上,什没耍过,这种骰子他确实没玩过,但王老板这出千花样都是他们千八百多年前玩烂。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在皇宫读书,大帮子人没干别,钻研此道,炉火纯青,放学,群大晋朝纨绔子弟勾肩搭背直奔秦淮河赌场,全是当朝尚书台品二品大员公子,走路都带风。
后来,他在王敦军营里隐姓埋名待两年,靠着赌桌上这点本事在全是流民兵痞军营中混得风生水起,那时候乱世当兵人有今日便没指望明日,大雪夜他在军帐里带头偷偷开赌局,人人嘴里叼根草,光着膀子在赌桌上杀红眼,骂着各种祖宗十八代。
王老板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叉着腰盯着王悦手看,连三十多把,把把三个,他瞪着王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还来吗?”王悦抬头看他,结果给王老板眼瞪得差点手抖将赌盅掉下去,他忙低咳声,“咳。”在王老板目光下低下头去,手却没移开赌盅,他今儿算是豁出去。要玩?保准奉陪到你尽兴,就问你敢吗?
王老板瞪着双眼看着相当不识相王悦,低头看看桌案,又看看赌盅,忽然拍下桌子,“玩个屁!做饭!”这玩下去他底裤都要输出去!
临走前,王老板回头剐眼王悦,你个吃里扒外东西!
王悦手猛地抖下,抬头看着抖着满身肉去隔间王老板,咽下口水。扭头,正好看见谢景望着他,双漆黑眼似乎带着笑意,仔细看却又瞧不出情绪,只有片黑色泱泱幽暗,王悦心不知道为什就抖,像是小声地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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