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点下头,“没事。”他伸手将药碗递过去,“起都起来,先喝药吧。”
王悦望着他许久,忽然笑下,“刚做个很奇怪梦。”
“是吗?梦见什?”
“好像是很久之前事,是个下雨天,离家出走,路上遇着个人,长得挺高,长什样记不清,说不跟他走,他非得拖着。”王悦刚睡醒还记得那梦,醒阵子便忘得差不多,记到这里便再也回忆不起来,他望着谢景道:“他就记得他给拖回王家,说不回去,他就把扔进去。”
谢景眼神忽然便变,他望着王悦,端着药碗手缓缓紧。
“谁下手?”
“尚未查明。”
谢景又看眼手中信,眼神有些淡漠,他活太久,死生皆是平常事,他早已没感觉,听闻此事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当年知道那少年在大街上活活拖死戴渊又虐杀周顗后,他便仔细地查过王应,年纪轻轻恶贯满盈,十四岁入军营,十五岁过继给王敦当嗣子,手底下血债无数,杀百姓妇孺计入自己战功,可谓是琅玡王家难得出人才。
王应必须死,若是他没疯话。
可王应疯。
当初不该将你过继给王敦!不该贪图这些东西!长裕!们什都不要!们回家!们回江州!父亲这就带你回家!父亲再也不逼你!”
枣树下,王含抱着受惊小儿子终于泣不成声。
头顶星河静静流淌,武昌城里头有孩童手撑着窗户数星星,手指下下点着天空。
……
书信到达谢景手上时候,已经是三日后。因为王悦手伤,两人靠岸寻个小镇耽搁下来。谢景将药罐从炉子上拎起来,还未来得及倒入瓷碗中,院外便响起脚步声。
王悦对着谢景道:“是很奇怪吧?”
谢景没有说话,许久,他点下头,他将药递过去,“把药喝。”
王悦喝着药,扭过头望着谢景道:“们
谢景望着那信,眼神渐渐昏沉下去,王应疯,可他爹还活着。
谢景对着那侍从道:“给荆州刺史王舒寄封信。”
既然王应已疯,杀他也没多少意义,余下琅玡王家事,便交由琅玡王家人自己处置吧。
侍从下去后,谢景走回炉子旁,盛小瓷碗药汤。身后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他回头看去。
王悦正随意地抓着手腕,“刚听见脚步声,有人来过?”
他回头看眼屋子,看向眼前青衣侍从,问道:“怎?”
“大公子,武昌那头出事,这是寄回来信。”
谢景接过,拆开看两眼,没说话。
王应疯。
“据传回来消息,他连人都认不出来,大公子,还是按计划吩咐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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