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望着谢景良久,第次有些认真打量眼前年轻人,他笑下,“你既然知道,便该清楚此事干系重大,也该知道所有人皆有苦衷,所以说这江东太平,确实来之不易,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呢?”
“愍怀二帝已经身亡,先帝也已经去世,刘隗远降在胡羯后赵账下,此事确实是该过去。”谢景静静望着王导。
王导轻笑道:“王悦不是,如今也没人是淳于伯,不能相提并论。”他扭头看向外头秦淮河,不知不觉天就暗,暮光下,河水粼粼,有人站在渔船上撑着竹竿下又下往前划,两岸枫叶红似火。
王导看会儿秦淮风光,扭头看向谢景,淡笑着轻声道:“你走吧,月后王家世子大婚,谢家公子若是赏脸,可以来王家喝杯酒。”
这便是下逐客令。
其实没多大意思。
王家缺个传宗接代嫡长子,谢景只觉得,那又如何?
人活百年,就单单为给家族生个儿子传承香火,未免太荒谬。这千百年来江山,无论多风流家族与王朝,终要被雨打风吹去,琅玡王家千百年后也不过是月下荒冢,旧时传说,香火延绵本来就是个笑话。人间个孝字,当是清白为人,清白做事,这才是真正不辱家风。
谢景看着王导,轻轻搁下手中茶,不打算同王导说这些,太不容易才能见上面,他转话题,决定说些正事。
“丞相,世子是个念家人,于他而言,夫人与丞相都是他极为重要人,他永远是个琅玡王家人。丞相对他寄予厚望无可厚非,但手段过,便是摧折,这些事本不是介外人有资格指摘,但确实看着太心疼。丞相想教他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却不知道你儿子重情重义,他不是你这般人,丞相这是在送他上绝路。”
谢景看着王导,良久,他终于极轻地皱下眉。
平西将军府。
七八骑卷过长街,在门前把狠狠扯住马缰,风中数声马嘶。
王悦翻身下马,陶瞻郗璿随之下马,行人立在府门口,抬手摘斗笠。
正在院子里翻
王导看会儿谢景,“识乾坤之大,方怜草木之青。”他低声缓缓叹道:“他毕竟是儿子。”
他毕竟是儿子,他得壁立千仞;他毕竟是儿子,到底不会害他性命。王导望着谢景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谢景望着王导,静许久,他忽然笑下,他确实觉得太可笑,他轻笑着问道:“丞相,过去这些年,不知丞相还记得淳于伯吗?”
王导手忽然顿,望着谢景视线有瞬间变化,静很久,他淡漠问道:“你上哪儿知道这名字?”
“当年江左第冤狱,若不是被压下,本该是天下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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