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桃小心地将王悦
袖子往上挽
挽，盯着王悦手腕上血痕看大半天，忽然问道：“你服过五石散？”
王悦心头
跳，看眼桓桃。
桓桃是个寒士出身，对世家大族推崇之至五石散极为不屑，在他眼中，这世上磕五石散人全是嫌命太长，尤其那些为追求名士风尚磕药世家公子，无病□□浪费粮食，他望眼王悦。
王悦知道看这眼神立刻道：“
戒！你别看！早戒！”
桓桃从袖子里摸出瓶药擦在王悦手腕上，冷淡道：“是吗？”
挨家挨户上门给乌衣巷公卿大臣们送衣服。敲开门时候，里头仆从望着身麻衣上门送礼王悦，那眼神就跟见鬼似。
桓桃是个有心人，他注意到王悦送麻衣时候，故意绕开乌衣巷户人家，若是他没记错，那是陈郡谢氏。他多瞧两眼王悦。
建康城公卿名士都换麻衣，街头巷尾不知何时便开始流行起这种穿麻衣风尚，原本便宜贱卖都出不去麻布身价顿时水涨船高。
东晋百姓迷恋名士风尚，那真不是开玩笑，瞧着人家公卿大族穿麻衣，自己也忙去抢麻衣做新衣，时之间麻衣价格翻几十倍。
走在大街上，王悦看着满街麻衣，在他眼中，那不是麻衣，是钱，是军费，是民脂民膏！
桓大人那股冷嘲热讽之意都快渗出来，被鄙视番王悦呛回去，问道：“你哪里来药？”
“自己配，便宜草药混，不值钱。”他在王悦手腕上抹着药，又从怀中掏出块水红色帕子绑在王悦手腕上。
王悦盯着那条水红色帕子看许久，眼神渐渐变味。
桓桃面无波澜地望眼王悦，也不解释自己个堂堂大男人为什
带条水红色帕子，他开口道：“少服点五石散。”桓桃难得说句真心实意劝告，王悦瞧着能打能闹腾，其实身体不太好，五石散太糟践身体，王悦碰这个纯属嫌自己活得太长。
王悦本来低着头，听着这句话，他
桓桃看眼洋洋得意逛街王悦，眼神淡漠，他好半天才压住嘴角抽搐。他已经摸透，王悦此人得意不过三日必然出事。
不到两日，王悦果然出事。
王悦穿件生麻衣内衬在身上。生麻衣割手，何况是穿在身上，寻常百姓买到都是浆洗过，王悦是个富贵人家出身，他哪里知道麻衣还分种类，桓桃不知道他能无知成这副德性，直到瞧见王悦手上血他才回过味来。
大街上，桓桃低头看着坐在街边王悦，抓着他手看会儿，终于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不知道疼吗？你这穿得住？”
王悦刚刚得知他穿得这种生麻衣般是拿去做丧服，他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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