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已没什表情,麻木地看着近在咫尺父亲。
幼时夏夜,老王爷还将他放在自己脖颈上坐着,哄道:“苑儿,快生辰,想要父王送点什给你?”
小世子想想,指着夜色远处:“看那星星不错,你给弄来!”
老王爷作势搬梯
“快走,发什呆啊小七?”影五拖着他快走,影七犹豫道,“丢东西。”
影五愣:“急用吗?”
影七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急用就下次再找,快跟回去吧。”影五焦急催促。
影七心里也乱,只得先回去禀报此事,再准备受罚。
影五还未攀进逍遥山麓,只见远山层叠间行白鹭惊飞,有位黑衣青年点飞鸟而行,额上绣牡丹抹额飘带随风轻扬,影五愣神瞬,影七已落到他身后。
影七走得匆忙,边走边系墨云锦衣铜扣,将百刃带铜钩挂整齐。
“小七啊总算见着你……”影五像见亲爹样抓着影七,满脸涕泗横流。
影七听来龙去脉,匆匆拖着影五往山外走,紧皱眉头喃喃道:“算着时辰,咱们得直接回王府。”他这些日子不在,没想到竟遭这大变故,世子殿下还好吗。
他照例检查装备,顺手摸摸百刃带夹层,主子天香牡丹私印妥帖置放着,先前老王爷交予保管十三鬼卫影牌也在夹层中按次序排列安放。影七顺着摸过去,突然惊。
远远望见越州城时,城门上悬挂白帛刺痛眼睛。
霜降时节骤冷,越州人穿上薄裘在街上默默行走,挨家挨户白帛,纸灯。寂静街道偶尔能听见小孩子嘹亮哭声,才哭声便被母亲捂住嘴,母亲怯怯看着窗外飘零霜华和纸钱,怕孩子哭声引来场杀祸。
影七听说,新齐王归来时,自越州城外十里便下马叩拜,三跪九叩,直到自己双手双膝是血。
父亲初终,新齐王远在燕京不归,是为不孝。
李苑回来时,身雪白丧服,在漫天飘飞纸钱里,三拜九叩跪回齐王府,老齐王殡于西阶,李苑迈进王府时,双膝血淋淋渗透丧服,膝行拜入西阶。
“少个……”影七眼瞳骤缩,回头看着逍遥山最高处云中宫。
百刃带中本应有十三个影牌,他随身带着百刃带且每日三查装备,却不料,第七个本应放置无影鬼影牌位置已经成空位。
影七仔细回想,今早检查时东西还是齐全,今日连师父都不曾近身过,照理说不可能是被人拿走。
若真有人能在不知不觉中从自己身上拿走这重要件东西……那会是个何等境界高手?
影七推翻自己设想,他认为这世上入此等境界仙人不多,绝不会沦落到来偷窃个后辈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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