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余子式低头继续吃饭。
吕不韦句话就那憋在心口,半天说不上来。然后他就听见余子式认真道:“谤议王室是死罪,要车裂。”
吕不韦觉得他那口气更加不顺。
余子式端着碗,瞧着这位大秦前丞相脸,忽然极轻地笑下。两人坐在昏暗小窗前,余子式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余光里吕不韦重重吐口气,最终还是慢慢卷起袖子伸手替他整理起桌子上散乱书简。
说来也是奇怪,大秦前相邦,做起这事儿来倒是轻车熟路,点都没有生疏样子。余子式吃着饭,听见面前中年男人轻声絮絮叨叨:“大半辈子,就光操劳这些事。”
琢磨不仅没变老,还多几分深沉韵味。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温润风华。
这样男人,即使是如今年纪,怕也足以倾倒无数女人。不怪余子式怀疑当今赵太后定力,而是实在说起来,秦相吕不韦确有这份魅力。
年轻时周游七国,做买卖做到天下第商赞誉。偶然遇上留滞邯郸秦国质子子楚,叹句奇货可居,便让位原本籍籍无名秦国皇子坐上王位。国之君执手说“愿与君共天下”,养三千门客,著吕氏春秋,平东周,立三川、太原、东郡,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定天下霸业,拜相封侯,秦王嬴政作揖敬称仲父。
春秋战国五百多年,也就只出个濮阳吕不韦。
这样男人,又岂是嫪毐那种货色能与之相比?
余子式抬头淡淡扫眼,青衫男人低着头,眼中忽然多几分难得柔和。
就在这时候,窗外忽然卷过阵风声,嘈杂中夹杂着兵刃撞击声。
吕不韦手中动作微微顿,与此同时,余子式迅速放下碗站起来。他刚拉开大门,肩上就压柄未出鞘剑剑,他抬眼看去,袭沉沉黑衣鱼只说两个字,“回去。”
下刻,余子式就被那剑气逼得向后退两步,门倏然关上。透过最后线门缝,余子式看见鱼背对着他,极缓抽出手中剑,剑气瞬间在整个院子里震荡呼啸。
门被关严严实实,余子式抬头,听见有人朗声道:“北燕王
而此时,这位惊才艳艳前大秦丞相正在慌慌张张往外瞟,“你这番话可别让人听去,谤议王室可是死罪啊,诛九族死罪啊,要车裂啊。不过要说起那赵太后嘛……”男人压低声音极轻叹声,抬眼幽幽看向余子式。
“……”余子式重新端起面前小米饭吃起来。
吕不韦看他不搭理自己,轻轻推把余子式,讪讪道:“你为何不问?”
“问什?”余子式看向他。
“就是……”吕不韦靠近些,“就是那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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