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想起这帮小子忍不住又是叹
口气，“苏於、赵前唐、司空马、李寄亡、谢北……忽然觉得留他们在蜀地开荒也挺好
，出世也不知道是什
下场。”
魏瞎子缓缓摇
吕不韦看他那笑里带着些嘲意，问道：“你笑什？”
“笑你吕不韦纵横
世，居然也有今天。”
“彼此。”吕不韦边笑边顺魏瞎子酒喝口。他敲着棋子，忍不住发愁道：“也不知道这群孩子能不能好好相处，到时候可连个劝架人都没啦。这想来还是得教子式两招，真要是打起来他肯定扛不住那帮小子。”
“你放心，你若是死，余子式就是你唯弟子，你那些门人会把他当祖宗供起来。”魏瞎子说着伸手拍拍吕不韦肩。
吕不韦拧着眉思索会儿，“欺师灭祖这事儿，
觉得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他点点头，“他们也不像是计较人。”
“那弟子比还像是个做买卖，有债必偿。很放心。”
“嗬，那估计只能拿命抵酒钱。”魏瞎子索性就无赖下去。“他想要就拿去，反正这命也是捡来，还是你捡来。”
吕不韦恰好摆好棋局，扫眼魏瞎子，“你想法真是越发出乎意料。”他忽然笑下，“无妨，实在还不上话，命，们也收。”
“……你也越来越出乎意料。”
“是吗？”吕不韦微笑道，“大抵是因自出生就没这穷过，如今倒是知道穷疯是种什滋味。”
“想想也是。”魏瞎子沉默片刻难得同意吕不韦看法。
吕氏门人，真是相当有魄力群人呢。想当初吕不韦被驱逐出咸阳，这群人违抗王命弃官位性命不顾，齐集于北邙山，在满山西风秋草中送别大秦相邦。
魏瞎子看不见东西，但是那天他自北邙山走过。
满山数千人，竟是只闻风声。
春秋战国五百年就出个大秦相邦吕不韦，但自商汤千年来，又有谁何曾见这文士风骨，这书生气象？
魏瞎子轻轻哼声，“你穷？”
吕不韦慢悠悠地伸手把刚摆好棋子枚枚又收回去，“你知道不是养活自己个人就成，三千吕氏门人还在蜀地开荒。”他顿下，接着平静说下去，“答应过会接他们回家。”
“你何必呐？不过你说你那些门客，倒是有些想他们几个。”魏瞎子忽然笑笑，“要是让你那弟子撞上他们几个，那就有意思。”
“会遇上。阳翟是你这样人待地方，子式，不会待太久。”吕不韦手中捏着枚棋子不动，他轻轻叹口气，“等他们在咸阳遇上，怕已是坟头草高两三丈。”
魏瞎子笑下，却也没多说什，自己喝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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