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跟着念遍,他声音没有般孩子稚气,反而有些低沉,咬字很准。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者谓心忧。”“知者谓心忧。”
“不知者谓何求。”“不知者谓何求。”
……
“还会再见到你吗?”那声音极轻,却掩饰不其中希冀。
余子式沉默会儿,起身从书架下抽出卷书,递到胡亥面前。
胡亥头更低些,“不识字。”
“会教你。”余子式把那卷书铺开,“殿下,你回掖庭之后,每夜会过来教你识字。”他注视着胡亥瞬间亮起来眼睛,缓缓问道:“殿下愿意学吗?”
“……愿意。”胡亥似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他仰头盯着面前人脸,瞬不瞬。
这位到处趋炎附势酷吏紧紧盯着自己,这场赌局,他明明还没到下注时候,那人却已经嗅到风头。
这位曹大人,不可小觑啊。
余子式记起吕不韦生前句话:谁都只道秦宫有条走狗叫曹无臣,却都忘记当年武校场长枪刺山河曹左更。
谁又想得到,这位说话跟太监样,腰杆永远挺不直鼠辈小人,其实是个正儿八经武将世家出身呐。
……
余子式亲自带着胡亥回掖庭,不出所料曹无臣已经带人在门口候着,瞧见余子式走过来曹无臣
“可是殿下不能告诉别人呐。”余子式将胡亥抱到塌上坐好,“无论是谁都不能说啊。”
胡亥咬着唇,用力点点头。余子式伸手将手上书放到胡亥面前,“时间还早,先教殿下会儿,然后殿下自己带着书回去温习可好?”
“好。”那声音压抑着太多情绪。
余子式暗自叹口气,指着手里书个字个字教起来。秦朝人识字时先生其实不会教诗经,但余子式这儿也没有什像样教辅材料,诗经里重复句子很多,反而方便胡亥识字。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余子式轻轻念遍。
余子式路慢慢走回自己处所,推门进去时,发现胡亥正赤着脚站在地上看着架子上叠得整整齐齐书简。听见声音,胡亥回过头看着余子式余子式拢袖走过去行礼,“殿下。”
胡亥没说话,过好会儿才开口问道:“要回去吗?”
余子式伸手从地上拾起鞋子蹲下给胡亥穿上,他轻声道:“殿下,切都会没事。”
胡亥低头看着余子式,忽然忍不住上前把抱住那个身影。
余子式动作顿,他感受到那孩子轻微颤抖,也感受到那孩子小心翼翼,到底还是个孩子而已。心中叹口气,余子式伸手轻轻拍下胡亥背,半是怜惜半是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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