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人去接你,自己人,例行调查。
“可以送老师和同学去酒店吗?”他问。
“当然。”对方很有礼地
“别哭”“别难过”“等回来”……说什都可以,但也说什都不合适。
林朝夕总是很坚强很乐观,总是个人也可以,裴之有时会不知道她到底需要什。
空乘将面包、饼干和巧克力放在他旁边,告诉他空腹喝咖啡太伤胃,无论工作多忙碌都要吃点东西。
裴之看着铺满半个桌板零食,把它们塞进上衣口袋。
——
第六个小时,比之前五个小时更加难熬,他很清晰体会到这种情绪。
作为局外人,他不清楚那栋大楼里究竟发生什。
通过网络上各式各样直播画面,他看到数不清车辆、人员驶入大楼范围,大致能解其中剑拔弩张氛围。
很长段时间后。
他看到被押解而出女性嫌疑人,也同样看到急救车呼啸驶去画面。
机舱内。
身边同学醒会儿,问他是没睡还是刚醒。
裴之盯着笔记本屏幕上不断刷新最新交通流量永川地图,没有说话。
地图上红色点标明道口警方布控位置,黄色是预测路线,绿色是新出现警情位置,城市被分开不同区域之上不断更新蓝色数字,表示概率。
理论上追击逃犯模型变成现实程序,裴之凝视着不断变化数字,偶尔切换界面,将观察到问题和不易察觉细微数值变化反馈过去。
第十个小时。
飞机降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出关和等待行李需要更多时间。
出到达大厅时,裴之察觉到有人向他们走来。当时负责联络同学正在电话联系接车,导师正在和他闲聊,两位便衣民警走到他们面前。对方亮明身份,示意他跟着走趟。
导师脸震惊,表示他们完全是合法入境来参加学术会议,同学也开始慌乱地替他解释,完全忘自己还是个国际友人。
裴之拿出手机,果然有条留言。
永川夕阳如血,温柔而残酷。
机舱灯却逐渐调亮,机载广播播报永川气象和预计降落时间,试图唤醒乘客。
空姐开始分发晚餐,裴之没有选套餐,只是又要杯咖啡。他点开林朝夕头像,照片是个眼巴巴看镜头小猫咪。
身边同学翻个身,看到这幕,嘟哝两句,大意是以为他看晚上文献,没想到是通宵和女朋友聊天。
裴之看着女朋友迟迟未来回复,忽然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
自始至终,聊天框对面,都再没有说任何其他话。
直到——
目标出现,谢谢你帮助。
裴之看着这句话再简单不过话,打开浏览器新闻页面,点击刷新。
第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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