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杀,又怕被阎不渡鬼魂报复,不敢下手……爹曾盼长大点,带他逃去陵教。可惜九岁那年,他乱发酒疯,脑袋磕上门槛,死。”
“接下来事,你们知道。改姓拜入太衡,待就是十年。”
尹辞恍然。个孩子懂事起就要弯腰谋食,哪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骄傲。闫清他爹着实废物,让儿子受尽苦头,结果连愤世嫉俗心都没养出来。
从小就要照顾个残废醉鬼,也怪不得闫清手脚麻利。相比之下,太衡派可以说是人间仙境。
时敬之颇为动容:“懂,你是来和令尊正式诀别,唉……”
闫清干完活回家,要听他嘟哝老祖宗多不得,要被他按着打。少有清醒时刻,他也只会告诉儿子,以后进陵教当人上人,吃香喝辣,女人随便挑,能过神仙日子。
说到这里,闫清沉默下来。
他望向那块石头,眼里没有恨,像在看个与己无关人。
时敬之时忘害怕,语气柔和不少:“令慈呢?”
“娘怀着孕,路支撑那残废爹逃到这里,生完就没。可怜她片真心喂狗,爹娶她,只是不想断阎家血脉……娘连坟都没有。”
被狠狠震惊把。他咳出口血,而后才成功挤出声音:“闫清,这是……”
“爹。”闫清没有拜祭,依然脸复杂。
“这是不是有点……要不们挑个吉时,给令尊挪挪地方?”
“不用。他对有生恩,养活他到他死,们两不相欠。”
闫清挑块空地坐下,双手轻揉额角,像要把情绪呕出来:“掌门之前没问身世,很感激。只是来都来,说便说吧,也好让你们放心。”
闫清摇头:“爹有枚纯银精雕山鬼花钱,他喜欢得紧,没拿去换酒。走时年纪小,不敢随身
闫清慢慢伸出手,掌心盖住双目。
“爹定很想要这双鬼眼。”闫清说,“他做梦都想送去陵教,证明自己是阎家后人。”
时敬之吸口气:“那你怎……?”
问题没问完,闫清却晓得他意思:“村里人知道鬼眼,把盯得很牢。他们怕,bao露,让村子背上‘包庇魔头后嗣’恶名。”
闫清收回手,露出个难看笑。双红瞳散出微光,宛若将熄炭。
尹辞又嗅到点戾气,他静静站在时敬之旁边,做出倾听模样。
闫清身世里没有太多刀光剑影,简单到有点普通。
他爹年轻时投奔过陵教,只是没鬼眼、二没信物、三不会武功,直接被当成冒牌货,打残半条腿。
认祖归宗难,江湖追兵却宁错杀不放过。后来他爹成亲,为躲避追杀,和妻子起逃至息庄。
自打闫清记事,阎子仁只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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