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又开始低声描述。
“
现在在笑，很……开心。”
时敬之声音清朗，煞是好听。听着听着，尹辞慢慢阖起眼，顺势倚上对方
肩膀。
他把两人相扣十指往腿边带
带，以体温温着——没内力，时敬之五指冰凉，声音在夜风中微微打抖。
不知过去多久，明月渐起，夜色潮水般涌到脚下。时敬之编无可编，终于哑火。
他侧过头，发现尹辞双目紧闭，在他肩膀上睡熟。两人墨发相交，顺着肩膀滑下，泛着静水般微光。尹辞眉毛依旧微微蹙着，神色却比先前放松很多。
山中天穹清透，星辰漫天。两人孤身坐于天地间，热源只有彼此体温，依稀生出
点相依为命味道。
想到什
地方，阿辞，你现在不在那里。”
时敬之没等他回应，便清清嗓子，自顾自开始：“你左手边五尺远，有棵歪脖子松树。知道你能感觉到它……但它树枝上挂个古怪松果，有那长。上面积团雪，像栖州饭馆卖蛋白点心……”
时敬之非但没松开尹辞手，反而在他掌心努力比划，形容周围万物细枝末节。
只是空气越来越凉，夜色怕是暗。山中黯淡，常人眼神再好，也看不多远。
可时敬之仍在继续。
时敬之突然不太想回亭子。
他分点外袍给尹辞，心魔人头灯被两人甩在身后，融进暗色山影。
二十余年，他所思所求直悬于虚空。如今，它们飘荡而下，雪片般落于地面。也许他与尹辞相遇并非偶然。这些年来，他直在找，也是第次找到这样个人——
个痛苦程度与他相仿人。
“你身边坐着。”
“那边山头上有颗大树，树叶红得发光，从这里都能看到。可惜阿辞你瞧不见，又错过处美景。”
季节都弄错，尹辞心想。现在是冬天，哪来红叶？
可他安静地聆听，没去戳穿。
尹辞怀疑时敬之挖空回忆，把记忆中所有美好事物东拼西凑，全移到回莲山上。他听他细讲红叶翻飞，柳条抽枝，听他描述冰花挂树，雾散林间。
这人年岁不大，看过美景却好像比自己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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