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自己心魔,摇摇晃晃站起身,仿佛失痛觉。个又个赤红眼球在闫清脚下爆开,发出稠血似黏腻声响。
闫清走向遍体鳞伤黑蛇,缓缓拥住它。
肉镣自四面八方裹来,将两者束在起,谁也没法动弹。
“结果到最后,还是物以类聚。”闫清闭上眼,拥住蛇身。“你样,不过是早已认命,偏偏又心有不甘……阿四,今后会陪你。”
他们都还活着,哪怕只是无望地挣扎,也不需要个人继续。
干净剔透,无情至极。
时敬之双手拄着旗杆,突然有些窒息。
“你不是他心魔,他怨是邈邈天命。”
时敬之喃喃道,并未看向闫清。
尘世险恶难测,闫清非但不是苏肆心魔,他更像他最后丝天真。
那些碎掉天真与期待,便再也拼不起来。
十年光景,足以将个人碾成齑粉。
而世间名门正派,凭大多是那腔热血、颗未见裂痕拳拳真心。无论苏肆如何年轻,他见识过太多恶意,骨子里沾不可控阴暗猜忌,注定再与太衡无缘。
黑蛇长嘶声,两行血泪蜿蜒而下。它突然发疯似朝乱石摔去,像是想要借势削掉身上鳞片。可惜狂乱过后,鳞片仍牢牢地长在它身上,它只得到几道鲜血淋漓伤口。
时敬之不再护着闫清,他看向无数惨象拼出巨脸,脸空白。
黑蛇鳞片终于松动些许,黑鳞滑落,露出苏肆血肉模糊上身。肉镣彻底静止,没有收回,却也不再胡乱袭击旁人。
时敬之叹口气
“闫清,你正相反……你所愤怒不是天道不公,而是无能为力。”
从起初到现今,明明参与对方每次命运转折,他却没能挽回任何东西。十年过去,尘世变迁,依稀还是旧时模样。
阎家鬼眼依旧惹人生厌,闫清自己仍是过街老鼠,只能凭借瞎子身份苟活于世。他明明进世上最公正太衡,可人生仍如逆水行舟,光粉饰太平就花尽力气。
他怒火自十几年前燃起,从未熄灭过。经年怨愤指向自身,已成沉疴。
听到时敬之话,闫清胡乱抹两把泪,突然笑起来。
痴生怨,怨憎无主,反噬本心。
苏肆“痴”,究竟是善恶不分,还是热血已冷,却舍不下最后点对于“天理昭昭”妄念,不愿沉入恶道呢?
闫清双手抓入山顶泥土,山顶多碎石,他十指鲜血淋漓,脸庞有泪滑下。
肉镣终于不再攻击苏肆,它们纠结成团,向自己主人杀气腾腾地转过头来。
上有世间万恶铸成枯干面孔,周遭是缀满赤红鬼眼肉镣之网,俨然副地狱图景。地上血泪横流,片狼藉。心魔景溃散裂缝之中,却仍透着丝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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