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少有寿终正寝,都是病死为多。五脏六腑不会起出问题,那哪里衰竭,便用法器换掉哪里——就说卫春,她早年被人打出身毛病,要不是给她换过五脏六腑,她四十岁都活不过。”
时敬之瞬有点可惜,他就是全身上下连带经脉起出毛病人。不然在这换换内脏,也不失为条出路。
“不灭之身啊……前辈,晚辈看来,您这更像是寿终正寝法子?”
“所以还要寻找术法。”
陈千帆掀掀眼皮,又翻会儿那本厚重记录簿。他找到其中页,将它推给时敬之。
“……前辈与秘典交过手?”时敬之心服口服,在火边正襟危坐。
陈千帆捋捋胡子,把记录簿哗啦啦翻:“打过两三次吧。三四十岁时候还能对付,老点就打不动,只能跟小辈合作。”
时敬之沉默会儿,拿眼瞧那厚重古旧记录簿。
“前辈这样抛弃记忆,是为成仙?”
“虽说确实是为不灭之身,因果不能这省略。”
不再为禁制之事分心,颗心全扑在秘典上。在他眼中,千百具古尸会儿散作整齐兵队,会儿又化为混沌肉泥。哪怕剑气下个微动,都像涟漪那般扩散,不是无迹可寻。
时敬之看着看着,渐渐着迷。那些可怖尸体化为构筑谜题符号,不再能勾起他惧意。
若攻击此处,它会回身。三尸团起,五尸分散。符咒顺西南来,由尸体托起……
“啪!”“啊!”
时敬之正想得出神,脑袋又吃记猝不及防重击。
“老夫年轻时还是走不少地方,不过说起来费口水,你自己凑合着看看吧……这可是搞到独门传说,你小子命在旦夕,
陈千帆风淡云轻地啃口糖糕。
“人嘛,都容易沉迷于过去大起大落——把那些都忘,省得伤春悲秋。这样等成仙,也不会因为俗世所苦。”
“当然,日常琐碎不会删……不然连自己是什人都不记得,岂不是本末倒置?”
或许没物瘾人就是这潇洒,时敬之在心中感叹。
他努力咽下那块过甜糖糕:“前辈如此确定‘不灭之身’存在吗?”
他只觉得要被这老东西打成傻子,又不好发火,只得咬牙切齿、字顿道:“前辈?”
“你该吃点东西。方才那状态不错,耗心力也是真。真上战场,过于专注也不行——到时不仅脑子要转,身子也要防住。”
时敬之这才恍然——自己看得太入神,已然两个时辰动不动。他刚迈开步子,脑袋阵晕眩,当即吐出口血。两条腿也酸麻得厉害,人差点没站住。
陈千帆原地点丛火,丢给时敬之块甜到齁人红糖糕。
“吃吧,吃完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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