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原本就没打算过个多精致年,气氛到即可。谁料窗花贴好,饺子煮上,最开始撺掇此事时敬之却离开陈千帆那边,独自人出门。
尹辞拍拍手上面粉,堂而皇之地跟上。
生死之事上,时敬之情绪直不怎稳定。此刻正值人间最热闹时刻,他却被撇在北地
果然,时敬之方才那副严肃模样无影无踪。
他两步并作步走到苏肆面前,正色道:“进不得城又怎样,派怎可能不过年?”
看到时敬之这副表现,尹辞终于安些心:“闫清,去装饰下屋子,帮婆婆准备饭食。”
卫婆婆眼睛有点湿润,几乎喜气洋洋起来:“好,好。前些天妖花还有剩余,拿来染点纸,剪个窗花啥。唉,过年就是要热闹点。”
陈千帆鼻子喷几口气,到底没说什。
不是针对施前辈……掌门,今天可是除夕啊,这算,正月十五前,们都进不得城?”
时敬之:“……”
时敬之大惊失色:“除夕这就到?不是还要七八天吗?”
这还真不怪时掌门。枯山派师徒两人,个面临生死抉择,个早就过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回莲山惨剧在前,闫清又练剑练得上头。他们几乎忘世上还有什热闹好事,只有苏肆个人没心没肺地保持清醒。
更何况,陈千帆这里也半点年味儿都没。想来也是,陈老头副吊儿郎当世外高人模样,哪会注重什节日气氛。
横竖秘典要天亮再打,夜里找点事做,也算劳逸结合。
时敬之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类型,可惜在此事上,他作用与白爷相当。时掌门着实派不上没什用场,被发配去旁观陈千帆研究术法——连苏肆都剁得手好肉馅,至少能帮忙包饺子。
不知是太有自知之明还是乐得偷懒,时敬之声不吭,迈过前厅楚河汉界,头扎进杂乱那边。不消片刻,时掌门就和陈老头小声叽叽咕咕起来,连下手都打上。
尹辞仔细看片刻,确定时敬之脸上没浮起什阴霾,这才收回视线。
这路回来,他总觉得时敬之身上多些难得见沉重感,或许是他多心。
可怜苏肆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平日最盼便是这点热闹劲儿,结果连声鞭炮都听不着。
卫婆婆正上前添茶,闻言笑道:“正好年轻人多,要不咱也过过年。晚上多做两个菜,就当年夜饭。还缝新袄呢,就是陈夫子不爱穿……”
陈千帆抖抖胡子,脸无所谓:“随你们,不管。”
反正这人明日就能忘个干二净,尹辞心想。
他看向时敬之——便宜师父最爱热闹,又正巧面临关乎性命抉择,肯定不愿错过这样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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