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百年以后想起,可不想和‘懊悔’、‘伤痛’之类词混在起。你说你许长命百岁,无忧无惧。现在已然无忧无惧,你也不需要太过纠结于前半句——万不慎失败,只是因自己而死。”
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夜风不重,时敬之衣袖被微微吹起。他自上而下看着坐在屋脊上尹辞,目光温和,身后是如水月色。
“……再者,若是阿辞硬要当无所不能神仙。那样以生欲之重,待濒死之时,难免会对你生
“那又如何?”面对这位曾经“高寿”偶像,时敬之未露半分激动之色。
“什如何?”
“你只是死不,不是无血无泪,无心之人可不会走火入魔。”时敬之平静道,“你要只是认为欠人情、或想庇护当年稚子,大可不必如此。二十四年前你保住条命,护住你点清明,们两不相欠。”
尹辞蹙起眉,这和他预想发展不太样。
时敬之非但没有顺杆而上,言语之间,反而像是要把两人过往捋顺、慢慢解开似。
时敬之安静瞬。他茫然地看着尹辞,似是没反应过来那声“殿下”是在叫谁。
随后他微微睁大眼睛。
虽说十五以内都是年,除夕过不少日,天上没有半点烟花影儿。尹辞却看着那人双眼点点亮起来,像是捕捉到他瞧不见光。
尹辞尽量耐心地等着。
二十四年过去,初相遇时他们各取所需,就差比拼谁利用谁多点——举手投足皆如对弈,所思所想绞成刀光剑影。见招拆招,快刀乱麻,利落到有些爽快。
“于你,可能只是朝露蜉蝣,幸得时垂怜。你待细心,不许自伤,前两日却为救命自伤至深,感激是感激……可是就算你不把自己当人,也没法再把你当神仙。”
就像许多年前那般,时敬之伸出手,理理尹辞鬓发。
同为援手,是人是神,有区别?
既然极度渴望活命,坦率地接受帮助不就好?尹辞时不明白时敬之执着之处。
时敬之像是看透他疑惑。他在屋脊上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确实想活,如今对手已现,必定全力以赴。至于阿辞你嘛……你看到最后便好。”
如今要顾及对方,却连点试探都要反复斟酌。
“此事是私事,本与你无关。”
时敬之终于开口,语气却暗含警告。
“皇家秘辛牵连甚多,国师又专注仙道。光是视肉之争,大半个江湖便动荡不休。你已为涉过险,不死之身万,bao露,只会沾上无穷无尽麻烦。”
尹辞笑笑:“当年化名宿执,与阎不渡明争暗斗,也不过是众多‘麻烦’之。你这点事,还不至于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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