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摸摸时敬之长发,打个哈欠。
“郎中是吧?”个声音急火火地插话道,“这儿有人不行,赶紧来瞧瞧!”
伤者是个四十岁左右女子。她丢条右腿,膝盖以下断面腐烂肿胀,淌着腥臭脓水。
“此处状况,能说都会说与你们。”施仲雨抱拳道,“前有赤勾,后有太衡与阅水阁。这几日沙阜戒备甚是严密,探明情势前,各位在这里躲藏为好。”
“甚是严密?”
“在太衡有眼线。这回来是曲断云本人,容王许璟明同随行。”
时敬之响亮地啧声,半晌才继续道:“太衡马也挺快,以为他们早就到。”
施仲雨摇摇头:“他们先去西北大禁制带,还要两三日才能到沙阜。”
据说被杀少教主是个冒牌货,有人持宿执扫骨剑而出,又有乌血婆座下大长老作保,眼下已被赤勾承认。赤勾为天下第魔教,朝易主,江湖公认流程也要走——太衡与阅水阁将至,想必掌门也知道。”
施仲雨抚摸着廉价佩剑,垂下目光。
“新教主业已掌权,赤勾完全换张脸——以往哪家挖出旧宝,赤勾收购价格比般铺子还高。现在他们非但不给钱,还挨家挨户搜刮,旦不从便杀人夺宝。”
沙阜挨着西北古战场,当地人多少都会蹚蹚沙漠、碰碰运气。尤其是这样村落,家里要没两样古件儿,说出去都嫌丢人。先前赤勾只盗大墓,杀手生意只做富户,与般百姓相处融洽。如今这做派,像极最初陵教。
闫清忍不住道:“他们说杀人就杀人?官府不管吗?”
“……明白,多谢施姑娘。”
……
是夜,时掌门还是忍不大通铺。他跑出房间,在院中贴墙端坐,脑袋埋在尹辞发间,试图以心上人味道驱散周围臭气。亏得是暖春,夜里两个人挨在起,倒也不嫌冷。
“说咱敞亮,她到头来也没说自己在这做什。”时敬之嘀嘀咕咕道。
“许是看太衡表现。乱象在前,以往太衡八成会出手。现在,难说。沈朱与她住在起,兴许能套出点什。”
“沙阜天高皇帝远,官府吃足赤勾好处,现在他们说古件儿都是赤勾流出,官府也不管。”
时敬之恍然大悟:“所以这村子……”
“嗯,他们是个蹚沙掘墓大村,出过不少赤勾好手。这回被赤勾盯上,他们只好收留沙匪,两害相较取其轻。”
怪不得施仲雨不动沙匪。对于这村子来说,沙匪松散不识货,姑且还能应付。换赤勾教这庞然大物,不小心便是人财两空。赤勾忙着地毯式搜刮,第回跳过这些扎手村子也不奇怪。
可这到底是得过且过,能撑到什时候还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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