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困吗?”
“不觉得困。”李稚看眼天色,“平时写文章也时有写到现在这
李稚似乎能切身地体会到对方心中那种哀伤,几乎难以察觉,但那确实是种哀伤,让他也跟着喉咙发紧。
雪逐渐下得急,溅落在屋檐上,发出簌簌声响,李稚不知道自己陪着谢珩站多久,身上也感觉不到冷,他整颗心完全被另外心思占据。
他安静地陪着谢珩看着外面雪。
过会儿,李稚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多件刚向徐立春要来狐裘披风,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将披风抖开,抬手轻轻地披在谢珩身上。
谢珩感觉到身上被裹抱住,有些意外地扭头看去。
谢珩尝两块糕点,没有继续动。
庭院中窸窸窣窣地又下起雪,隐约有颂德道曲声传过来,两声而已,听不分明。
谢珩见李稚直望着自己,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李稚立刻点头。
下雪夜晚,天要比平时要亮些,青黑湖水中倒映着廊下灯。
李稚跟着谢珩来到湖心亭。
“大人,夜太冷。”李稚解释道,他动作很快地把披风整理好,系上带子,“这样看雪也不会感到冷。”
谢珩原以为李稚早已经离开,才发现他还在这儿站着,“夜这深,你还没走?”
“……站这儿看亭子外面雪,忘记时辰。”
谢珩想起自己刚刚没怎说话,这孩子应该是没敢出声提醒他,就这陪自己站大半个晚上,“夜深,回去休息吧。”
“大人,想再看会儿雪,陪您再待会儿吧。”
谢珩停下脚步,双眼望向长湖上空飞雪。天地间时变得寂静空旷,极目所见全是白茫茫片,檐下琉璃灯散着昏暗光华,不时有风从亭外吹进来,翻起来头发晶莹如丝,谢珩直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只是想安静地待会儿,张脸上没有疲倦之色,只有波澜不兴沉静。
李稚默默地陪在旁,没有出声打扰他。
远处长湖岸边有人在垂钓,只看得见抛出来长竿,看不清人影,应该是群小孩子,岁数小不知事,只知道今夜终于不用守夜,便偷偷地跑出来玩。生离死别这种事情对他们这个岁数而言确实太过遥远深奥,对于家中连月丧事,他们不明白其中意义,也感觉不到哀伤。
这原是不合制,但谢珩没有让人去打扰他们,小孩子玩会儿,大约是看钓不到鱼,天又很冷,很快跑,湖边于是再次安静下来。
谢珩在亭子里站很久,雪花被风吹进来,触及脸庞即刻就融化,还有些沾落在孝服领子上,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神情,只能隐约地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着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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