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陵在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十字相接处停下脚步,路旁有方不起眼旧碑,已经被翻修过数次,上面字派模糊不清,贺陵凝视着那块碑,“清凉台之所以被称为清凉台,其实这里原本确有座高耸入云明台。先汉时期,兰亭郡太守李贤为永怀太子所提携,时逢乱局,太子被乱臣诬告而死,其弟嘉德王登基,欲封李贤为相,李贤上书称:忠臣不事二主。嘉德王以高官厚禄相邀,李贤不为所动,旋即被赐死。时人感怀其忠贞,在其家乡修筑高台,日夜呼喊,盼望魂归,为掩人耳目,称之为清凉台,后毁于战乱。梁朝开国时,京中有百姓无意间翻掘出半块残碑,将其进献给文帝,这段尘封往事得以在千年后重见天日,文帝深为感动,将此地命名为清凉台,以纪念这位于史籍籍无名义臣。”
贺陵
赵慎直没有醒过来,期间皇帝派人过来看望,送许多珍贵药材,李稚帮着收下。午后,萧皓端些膳食进来,李稚没心思动,问他:“那名大夫安置好吗?”
“已经打点好。”
“不管他想要什,定为他备好,绝不要失尊敬。”
萧皓点头,“你去歇会儿吧,这里来守。”
李稚注视着赵慎面庞,他掀开被子,把那只手很轻地放回去,“大理寺那边今天还得跑趟,他若是醒过来,你派人告诉,马上就回来。”
“好。”萧皓还是道:“吃点东西再过去吧,保重身体要紧。”
李稚闻声看眼过去,萧皓并不是多善于言辞人,只将吃食往他手边轻推下。
李稚换身干净整洁衣裳,离开王府,他本来是预备着前往大理寺,却在途中遇到个令他感到十分意外人。略显狭窄街巷中,李稚停住脚步,与对面人隔空对视,天街下着小雨,地上水花四溅,他沉默许久,终于低声道:“老师。”
大病初愈贺陵穿着件靛蓝色低调常服,立在巷子中,身旁没有侍卫,只有老仆陆丰帮他打着把伞,他用灰晶似眼睛注视着前拥后簇李稚。年前那场大病,他身体确实垮不少,从前发须还是灰白色,如今已全然变成雪色,原本时刻坚挺腰背也微微佝偻下去,这个年纪老人老得很快,场病便老。这小半年来贺陵直居家养病,不闻世事,今日才得知李稚事情,他对李稚道:“你过来。”
李稚不自觉地攥下袖中手,他用眼神示意侍卫留在原地,自己跟上去。贺陵直往前走,出小巷,来到大道上,这里是清凉台最繁华街道之,抬眼皆是公卿名流、朱衣权贵,行人都在自觉地避让,可贺陵却神色泰然,径自往前走,给人种孤身在大潮中逆流而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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