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第时间送到谢珩手中同时,也递到谢照处。谢照这两年三省事管得确实很少,然而这则消息非比寻常,皇帝赵徽派心腹太监连夜登门通报,谢照靠坐在轩窗前调试那把旧制箜篌,在听见“赵衡”这名字瞬间,他手忽然错道。
绷得过紧丝弦直接崩断,道尖锐余音在屋中久久回荡,侍者连忙上前帮他包扎被丝弦割伤手,而与此同时,谢照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出另幕场景:
昏暗逼仄牢狱中,败涂地赵元垂着头,低声问道:“谢照,你当真觉得你赢吗?”
记忆如鬼魅般涌出来,句话在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地回响,赵元最后那道笑容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像是重新活过来般,隔着虚空中铁栅栏与谢照对视。屋檐下冰棱砰然坠地
中看不分明,路上他都没有说话,裴鹤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山间小径蜿蜒曲折,直通往雨雾尽头,谢珩忽然在山阶上停住脚步,裴鹤见状也立刻停下。马车停靠在山脚下,空山不见人影,除雨声外也没有杂音,谢珩动不动地站在漆黑夜雨中,也不知过多久,他终于继续往山下走去,裴鹤注视着前方那道模糊至极身影,颗心莫名紧紧悬着,他强迫自己定住心神,跟上去。
就在马车将要离开麓山境内时,名谢府侍卫忽然经由小道迅速冲上来,伸手拦下马车,拱手行礼,“大公子,西北有消息传来!”
裴鹤反手卷住缰绳,勒马而停,皱眉道:“慌张什?有事说事。”
侍卫忙低下头,他极力沉气道:“西北刚刚传来消息,雍州反!叛军已夺下幽州府!”
“你说什?”
侍卫声音交杂着,bao雨声,“西北加急刚传来消息,雍州全境反!叛军扮成宾客潜入幽州府,在寿宴上杀死并侯霍荀,眼下已经控制住整个幽州!西北乱起来!”
这消息太过离奇,裴鹤霎时没声音,他立刻回头看向马车,墨绿车帘已经被只修长手揭开,车上谢珩望着那名侍卫,“说下去。”
“半月前,雍州武将们以拥戴先太子为名起兵,宣布不再承认梁朝正统,他们杀朝廷驻军将领,断津平古道,潜行进入幽州府,寿宴上,霍荀、霍燕被杀死,叛军强占幽州,消息已经送达三省,据说那为首叛军名叫,”那侍卫短暂地停下,似乎是在脑海中回想与确认,倏然抬头道:“赵衡!”
裴鹤听见那名字瞬间心脏骤停,几乎是同时,他看向谢珩,正好前方开路谢府侍卫调头将束烛光打过来,谢珩侧脸半隐在雨幕阴影中,有种透明如水质感,他垂眸注视着那神情紧张侍卫,没人能看出那刻他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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