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笙爹是大文朝正三品大员,在朝里势力盘根错节,本来复核错处地方小官冤案也不会伤到根本,奈何御史这种言官,弹劾百官纠察官狞,平时最是要行正坐端,这些年下来得罪人数不胜数,朝中各方势力拉扯几回之后,皇帝亲着大理寺卿调查阮左都御史是否“受贿枉法”,而后再做定夺。
朝上风云变幻,对学里影响却不多。
天气渐渐转暖,满城积雪早已化个干净.
京城阳春三月虽不比江南那样绿柳芳枝,却也是春华风暖,让人愉悦。
今儿是三月初九,学生们要登山拜魁元庙。
题便将此囚判秋斩,后呈与京城批核,那犯人便被处决,哪想”
阮云笙攥攥拳头,“哪想前几日,举子到大理寺去翻案,要翻就是此案。”
几人大惊,“那举子是什人?此案果真冤案?”
“那举子是那县尉外甥”,阮云笙咬咬嘴唇,“大理寺暂把此案压下来,私下知会爹,爹他们拿着举子手里证据暗中调查,那县尉果然是被人陷害。”
叶勉咽咽口水,“阮都御史只是参与此案复核”
宝丰院撤屋里最后个火盆,大清早,叶勉站在地上举着胳膊让丫鬟们伺候他换春衫。
明亮却不耀眼阳光从木窗格透进屋来,叶勉站在窗前由着宝荷她们摆弄,难得好心情哼着不成调子小曲儿,看着窗外仆妇们领着几个粗使丫头蹲在地上种花埋草。
针线房上来送这季新衣裳刘妈妈满脸堆笑站在屋里,不错眼珠子地瞅着宝年和宝荷蹲在地上,给长得玉人儿般四少爷整理衣衫,挂香包佩玉。
“这季衣裳都是南边儿来样式吧?”宝荷边伸手抚平腰带边赞道:“怪好看,颜色也鲜亮。”
宝年点点头,“腰掐可真紧,倒是显身儿。”
“大文朝律,凡御史犯罪,加三等,有脏论重处,”魏昂渊拧眉打断叶勉,“现在坏就坏在那兆安县知县和阮家有亲,有些事就说不清。”
几人从暖阁出来,学屋里有两个爱闹本想打趣他们,问他们在暖阁里偷偷摸摸商量什坏事呢,却见几人都副山雨欲来模样,便没敢吱语。
启瑞院学屋罕见地在课休期间没人打闹喧哗,来上课先生进院子,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又重新退出去,仰头看下院匾见没走错才重新抬脚迈进屋来。
兆安县县尉冤案平反没几天便在京里闹沸沸扬扬,毕竟是举子亲来投案,大理寺能压下几天给阮家来谋划已经是天大面子。
大文朝律法严明,查证后,经办此案十几个官吏从狱卒到*员全部按过追责,地方主审官及刑部清吏司郎中革职查办,兆安县县尉遗孀按例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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