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是个好地方。”余乐如此解释,就算时间过去几天,他看向阮闲眼神里还是有几分戒备。“逃出来很麻烦,进去更是不可能。船上那个家伙做梦都想回去,那小子也算有几分本事,硬是找不到办法。”
“他提过里面情况吗?”每个培养皿都有自己特别“生态”,2217号培养皿不可能是另个和地下城相似地方。
“提过两句,但总被人当成疯子,后来他就提得少。瞧得出,他没撒谎。”
季小满踩着箱子在车前修理,而余乐正抓紧扳手,调整车后部件。他光着膀子,结实肌肉上沾满汗和漆黑油渍。
“反正那是个好地方就对,据说和末日前环境差不多少。你们也有点本事,万真能混进去,这个油水还是要沾沾。要是不成,大不自个儿开车再回来呗。”
随口说说小谎不算难。不顾前因后果执意胡说八道,算是某种病态人格。但要是把伪装和谎言作为生活绝大部分,并且力求不被戳穿,无疑是个技术活。
然而这种活法对阮闲来说是家常便饭,向如此。
先不说他小小年纪就被迫开始练习这类技巧,托脑子好福,他不会忘记自己说过每个谎,绝不会因为搞错糊弄对象或者记混自己曾经谎话而露出马脚。阮闲能够把件事对于不同人歪曲成不同样子,并在其中圆滑地周旋,如同在洒满图钉黑暗舞台上赤脚跳舞,同时保证自己不被扎伤。
他将这些伪装和谎话作为颜料,亲自为他人勾勒出个温和“阮教授”,然后寄居蟹样躲在那个壳子里。
如今社会秩序已经崩溃,这项技能还跟着他。他已经成功骗过余乐和季小满——如今无论他们怎追究,也只能停到“阮立杰是人类,只是形势使然欺骗钱庚”这个层面。唐亦步虽然有别看法,那个仿生人总不至于和那两个人类交流情报。
余乐抹花脸侧油,随手用布巾擦把手,向车前伸伸脖
只要利用微妙立场差异,说服唐亦步,自己身份危机就能过去。
然而和他推断不同,哪怕自己扔出“之前在研究所从事过相关工作”作为诱饵,那条名叫唐亦步鱼也没有咬钩。
事实上,在季小满专心修理余乐那辆车时间里,那仿生人花大半时间停在建筑顶端,副思考人生模样。唐亦步似乎暂时放下观察阮闲工作,只是边摸铁珠子边啃饼干,活像假期后无所事事大学生。
既然对方不着急问,自己上赶着解释反倒可疑。阮闲乐于利用这段相对自由时间,开始着手收集更多情报。做好充足准备总是对,何况情报源就在身边。
比如执意要换个地方待某位余姓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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